秋天的夜,微冷的風,天暗得快,一下就黑了,天幕蓋下來,這裡的四周黑乎乎的,像孤立無援的孤城,但不遠處濱北的霓虹燈又顯示,這裡隻是差點被遺忘的荒野。
林白裹了裹白銜山披的上衣,讓白銜山陪著,遙遙看晏威海越來越遠的車尾燈。
今天算是過去了,晏威海口上說著不要再提,但林白知道,這筆賬,總有一天,他一定會把今天的屈辱還回來。
白銜山捏著林白的肩膀,伸手撫平她蹙起的眉頭。
“彆擔心,他就算報複,也不敢現在出手。”
答應他和京都那位的事,如果現在動手,算直接打對方的臉,晏威海還沒這麼大膽子。
林白何嘗不明白,但她擔心的從不是這個。
她和林天祥都萬萬沒想到,晏威海居然還有京都的關係,雖然還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但看白銜山和對方通話的語氣,就十分不簡單。
打道回府。
林白心事重重想了一圈,沒理出頭緒,隻能轉頭看靠在後座閉眼假寐的白銜山。
身邊就是答案,她何必舍近求遠。
“有話要說?”白銜山眼睛都沒睜開,卻知道她在看他。
林白收回眼神心裡苦笑。
她自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白銜山,但原來,她距離他還那麼遠。
“我似乎,一點都不了解你。”
無論以前或現在。
她知道他在濱城呼風喚雨,卻不知道,遠在濱城,也有人脈。
他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她不知道的。
白銜山緩緩睜開眼,一眼看到林白臉上的落寞,莫名心酸。
他總是想更靠近林白,但,有時卻覺得兩人越來越遠,就像今晚,明明和他說一句就能解決的事,她偏偏直接去找了晏圖南,看著她斂起笑為哥哥求情的樣子,他怎麼可能不心酸。
為什麼,林白不能第一時間想到他,這是他的失敗,也是他的悲哀。
白銜山拉過林白的手,十指緊扣,悶悶道“我沒變,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但林白,你現在眼裡沒我了。”
林白心裡咯噔一下,後知後覺,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沒像以前那樣萬事依賴他了。
但這並不能怪她,這麼多年,她習慣性倚靠媽媽,倚靠爸爸,倚靠哥哥,或,倚靠自己,五年的答題卡,唯獨沒有白銜山。
鬼使神差,她微不可聞‘嗯’了一下。
白銜山臉色微變。
他沒想到她居然承認,她居然直接承認。
舌尖抵住上顎,心裡咕咚咕咚往外冒酸氣。
“嗯?林白,你說嗯!”他冷冷睨著林白,瞳孔漸漸有龜裂的痕跡“林白,你敢再說一遍。”
回來後,林白鮮少見他生氣,就算生氣,也舍不得對她,她覺得這樣的白銜山十分生動。
心裡微微起了漣漪。
她用另一隻手勾住白銜山的下巴,夾著嗓子衝他耳邊吹口氣“那你說,你不在我眼裡,在我哪裡。”
白銜山微窒,直直盯住林白。
他嘴角微動,眼中已經開始迸出岩漿。
“林白,你知道自己在乾嘛。”
林白拉過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眼睛拉絲“傻瓜,你在我心裡啊。”
白銜山胸口起伏。
木碩依然十分有眼力見,拉上後麵的擋板。
一場風波,無形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