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山走後,丁勇打電話把朱兆文叫了過來。
在這個爭名逐利的人世間,社會上那群烏合之眾,通常隻喜歡乾兩件事要麼錦上添花,要麼落井下石,
這是丁勇曆經大災大難之後才總結出來的教訓。
但丁勇也很慶幸,慶幸丁家被攆出政治舞台之後,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會為丁家鞍前馬後地四處奔忙。
這個人便是昔日榮盛集團的前高管,朱兆文。
丁勇把朱兆文視為唯一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他對朱兆文說“既然陳長安在曆次鬥爭中都是把法律當自己的後台,我們也可以效仿。”
“陳長安那個人不貪錢財、不近女色,沒法抓他的把柄。”
朱兆文以為丁勇是想對陳長安動手。
丁勇糾正道“我不是要搞陳長安。”
“不搞陳長安?”
朱兆文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心想你放下華爾街的一切,漂洋過海回國,不就是為了替丁家複仇?
曾經的丁勇,確實如朱兆文所想的這樣。
但現在。
丁勇的心態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政商合作峰會結束之後,陳長安夾著尾巴當孫子,每天什麼事都不管,任由肖元山等人不計成本地清除異己。
周牧白的青樓工程,被責令停工檢查。
受此影響。
原本已經簽下合作協議的那些企業,現在也都在觀望。原因很簡單,周牧白的青樓工程,是“文化走廊”的帶頭大哥。
大哥被打成殘廢,哪個小弟能撐得起“文化走廊”的旗幟?
不管是體育中心還是會展中心,亦或是博物園、歌劇院等工程,一個多月過去了,現在還是一片片荒地,一點動工的跡象都沒有。
整條文化走廊,現在完全處於癱瘓狀態。
歸根結底。
各路投資者對“文化走廊”沒信心,帶頭大哥一倒下,大家都不相信這種脫離民眾層底需求的發展路線能掙錢。
照這個樣子搞下去,呂州還走個屁的文旅路線?可以預見,呂州的未來就是死路一條。
這些日子,丁勇也仔細想了很多。
丁勇覺得身陷大獄的老父親說得沒錯,呂州不能沒有陳長安。
讓呂州的經濟騰飛,讓400萬老百姓脫貧致富。
這是老父親的夙願!
身為丁家的長子,在這件事情上必須做出取舍,絕不能讓丁家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任人唾罵。
丁勇對朱兆文說“政商合作峰會結束的那天,我把陳長安堵在地下室,打了他一拳,前仇舊怨一筆勾銷。”
“你能想開就好。”
朱兆文端起紅酒杯,笑嗬嗬地跟丁勇碰了個杯,其實他一直都不讚成找陳長這複仇。
朱兆文欣慰道“老書記在任的時候,是個很有魄力、也很有擔當的人。當初他既然不叫狙擊手開槍,留下了陳長安,自然有他的考量。”
“我明白。”
丁勇淺嘗一口紅酒,仔細品咂著呂州政商兩界變幻莫測的風雲。
稍作沉思後。
丁勇又痛咬牙根,義憤填膺地說道“我要把我丁家失去的尊嚴,全部撿回來!要讓全呂州的老百姓都知道,我家老丁的功,大於過!”
“丁少,有事您隻管吩咐。”
朱兆文這時也聽明白了,丁勇這回是真想乾一番大業。
丁勇毫不猶豫地評析“不置可否,我家老丁也乾過排除異己的事,但他的初心是為了集中權力搞發展。肖元山則不同。姓肖的排除異己,純粹是為了打擊報複!完全不顧呂州的經濟與民生,這種人不能讓他留在呂州主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