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
她有自己的名字,才不要叫穀雨。
名字是聞溪春前十年記憶中唯二的印象,還有一個便是一隻極為可愛的小熊。
她編了很多稻草熊,卻都不像記憶裡的熊。
聞溪春感覺得到,記憶中那隻憨態可掬的熊的模樣越來越模糊。
聞溪春這個名字,她一定要深深記著。
也許,她真的和其他小孩子一樣,也是有家的,有雙親疼愛的。
於是她拒絕了麵前這個男子的命令,“我有名字。”
那男子發出桀桀笑聲,“入了滄海閣,便無本名,不記前塵往事,隻有代稱。”
“我不入。”
“你這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哪有你拒絕的份兒。”
聞溪春剛掙開那男子的手,便被他提溜著飛到了空中。
原來,人是可以飛的?
這個新發現震驚到了聞溪春,她便沒有再鬨,而是看看天空,又看看地麵,還挺好玩的。
入了滄海閣後,教了許多規矩,聞溪春不懂。
但她很喜歡那些修煉課程,也很喜歡待在藏經閣看書。
在滄海閣的時光中,最值得她高興的莫過於找到了劍。
帶她回來的那位飛雲使者令她在滿屋兵器中挑選時,她一眼便看到了劍。
當握劍在手中時,一股靈魂的顫栗感湧上心頭。
彼時聞溪春不明白道,不明白劍,卻認定了劍就是一切。
滄海閣檢測到她有雷、金雙極品靈根,又看她對任何功法都一學即會、觸類旁通、舉一反三,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隻會揮劍,不肯練其他的兵器。
一個優秀的殺手必須精通各種兵器,還要有逃命的本事。
在這樣的熏陶之下,聞溪春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各類型都學了一點。
滄海閣自然不是白白養著她的,在她入閣的第一年便派了任務。
此後,每月都有新任務。
任務如果不能完成,殺手要以死謝罪。
在這種養蠱模式下,殺人如同家常便飯,殺手們甚至會攀比自己手下亡魂的數量和質量。
唯有兩個例外,一個是聞溪春,她覺得殺人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不能帶給她樂趣,也不能帶給她其他感受。
另一個就是驚蟄,作為滄海閣這一代第三位入閣的殺手,一個極品土靈根的修士,他很少發表自己的見解,隻會附和彆人的話。
看起來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平平無奇的男子,可她總覺得這個人才是最深不可測之人。
聞溪春雖覺得驚蟄有些奇怪,可又不是朝著自己來的,何苦去管呢?
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練劍。
驚蟄也會刻意避開聞溪春,他們有著不約而同的默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嫌麻煩的聞溪春想不通清明要來殺自己的理由,自視甚高的清明也想不通自己不過三招就敗給聞溪春的理由。
他也沒有機會去想通,因為聞溪春出劍必見血。
清明是聞溪春殺的第一個滄海閣人,第二個是飛雲。
不同於剛被領回來時營養不良的瘦弱模樣,十六歲的聞溪春長開了。
即使閣內為每個殺手配備了特製的麵具,可身為聞溪春直係上司的飛雲卻有權力窺得那麵具下的秀美容顏。
這飛雲本就是個好色之徒,聞溪春越是冷漠越是強大,他便越是想要去征服。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可他忘了,聞溪春是食人花。
飛雲死前想要說出聞溪春的秘密,“原來,你還是…”
聞溪春自然不會給他機會,一劍封喉,捏碎他的神魂。
飛雲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曾向聞溪春和清明提過一項製作人皮麵具的秘術。
聞溪春當時眼皮子都沒抬,一副子全然無意的模樣,隻有飛雲與清明聊得火熱。
可誰能想到,這兩個臭味相投的惡人最後都成了聞溪春的人皮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