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的學習過後,楚心總算也是能夠慢慢的走了,既然左腳無力,那就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著,到最後也算是不用他們攙扶也能夠自己站起來。
白日裡在院子裡走動的時候便帶了一個麵紗,現在臉上的傷痕還是很明顯,每日敷上阿芸做的淡化傷痕的藥膏,等傷疤淡去一些過後便可不用戴麵紗了。
這晚看完書正打算休息時,卻聽到了外頭的動靜,藥園平日裡都是非常安靜的,隻有一些宮人來來回回整理藥材的聲音。
現在聽著外頭的聲音像是突然來了很多人一樣,楚心也睡不著,隻坐在屋子裡靜靜的聽著外頭的動靜,心裡有些慌亂。
阿芸來來回回地去找著藥,陛下總有幾日最為病重的時候,便需要最為厲害的要大補才能撐住,路過楚心的房間的時候,便推開門將小腦袋探了進去。
“姐姐可是被嚇到了嗎?方才是陛下又咳血了,才會突然挪到藥園裡來,爹爹正讓我去找著大補的藥灌下去,才能強撐住身子!”
“沒關係,你快些去吧,可千萬不要耽擱了!”
楚心正坐在床邊,看見門外進來的一個小腦袋,立刻擺擺手,讓她趕緊過去找藥。
南梁陛下可是元珩?
若說起來的話,年幼時還見過他的,那個時候都是小孩子,便瞧出對方身子好像有些不大好,沒想到現在還真是變得越來越嚴重了。
但最記憶深刻的還是那副蘭花圖,也正好是他親手畫的蘭花圖解決了楚頤的刁難,隻是好像也沒有機會能夠拿到了。
那幅蘭花圖正放在楚宮裡,想到那邊的人相處並不敢再回想,不敢再問。
總是想著若是自己不問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得知不好的消息,是不是就可以當做時光仍然是停留在當年?
隻是到底心裡頭隱隱約約之間猜到了什麼,正是因為猜到了,所以才覺得自己實在是不配做母親的女兒。
當年是怎麼忍心做下那個決定的呢,怎麼就這麼一意孤行,怎麼門為了男人舍棄自己最親的母親呢?
所以呀,現在不是得到了懲罰嗎,若不是阿芸父女救她,自己也許真的就死了。
隻是覺得怎麼就這麼不公平,她隻不過是做錯了一個選擇,為什麼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呢?
又聽到外頭一陣忙忙碌碌的聲音,像是許多人匆匆忙忙的走來走去,聽說這座藥園都是為他建的,看來這病是真的很嚴重了。
其實現在所遭受到的這一切,真的能夠心甘情願地接受嗎?
那種麵對死亡時的恐懼與絕望,這輩子都不會忘,還有芊芊的死,她到底是誰害的,蕭止心裡最有數吧?
聽阿芸說,現在蕭止是北齊陛下最信任的弟弟,後院裡的側夫人一個接著一個,可都是些千金貴族小姐,現在的他可是風光無限啊!
當初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蕭止應該會來的,再怎麼樣應該會保住自己的命,哪怕其他的都不要了,隻想活著。
可是等著等著蕭止終究還是沒有過來,他當真是舍棄掉自己了呢。
楚心一步一步挪到窗邊,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眼眶早就已經濕潤了起來。
已經殘缺的腿和臉上大片的傷疤這些,都是蕭止賜予自己的,曾經自認為的那些深情全都成了一場笑話。
不公平,實在是不公平啊!
蕭止所得到的真的是太多了,楚頤也是如此,他們明明做了那麼多惡事,可始終是有退路,再怎麼樣也不會淪落到自己這樣的地步。
真正要付出代價的,從始至終隻有自己一個人啊!
她好恨,真的覺得好恨,恨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上,連出生都是不被祝福的,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凍死在冷宮裡,反倒是堅強地挺過來了。
以為生活會善待她嗎,挺過了一個難關永遠都會有下一個,沒有任何的退路隻,能被動地去承受著,反倒是越長大越沒有了小時候的勇氣。
整個人都慢慢地變得懦弱,變得不敢再去爭取,變得隻會被動地接受著。
阿芸取回了藥材過後趕緊跑回去,交給宋太醫入藥,又趕緊端了一碗靜心凝神的湯藥遞到元珩麵前。
“陛下,這是父親調製的靜心凝神的藥,陛下喝了過後可以先緩一緩!”
阿芸將要放在盤子裡,高高的舉起恭敬地低著頭,這樣的情形已經發生過許多回了,陛下的身子根本就好不了,這病是從娘胎裡帶來的,也隻能靠這些大補的藥材強撐著。
有宮人接過那碗藥,剛想喂給半靠在床上的人,卻見那人卻是擺擺手,不願再喝。
“不用了,這樣當真是苦的很,不願再喝…”
這話剛說完,元珩又用手捂著心口一陣長長的咳嗽,咳著咳著嘴角處流出了鮮血的血,宮人又是慌慌忙忙的拿著手帕擦拭著嘴角出的血。
阿雲急得有些不知所措,雖說陛下的身子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可這藥喝了總比沒喝好啊!
更何況他也是真心的為陛下感到擔憂,陛下寬厚仁慈,對待所宮人都是那麼的寬容,是一位很好的陛下,自然希望他能夠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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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珩虛弱的半靠在床邊,眼睛微微眯著,看起來真的是虛弱的很,沒有了任何的力氣。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這麼一副孱弱的身子,隻不過是熬夜處理的一些政事身子便撐不住了
“你們都退下,也不許侯在門外,都離得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