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明聽到自己的同僚都死了,早已嚇得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他安置好。”葉傾懷看著劉春明,對李保全道,“找人守好了,他絕不能再死了。”
李保全點頭應聲,然後喚了兩個人扶著劫後餘生的劉春明出去了。
他剛要跟著出去,卻聽葉傾懷喚住了他,沉聲道“李保全,你去一趟右衙府司,宣朕的口諭,將楚定國停職留用,找個地方把人禁足了,用你的人看著。”
“是。”李保全沒有多話,立即去辦了。
院中的人又散儘了,葉傾懷回過頭,看向廳堂中。
兩道白色的喪幡中間停著一口漆黑的棺槨。
葉傾懷微微眯了眯眼,在袖擺下攥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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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寶珠的出殯儀式十分隆重,幾乎是出動了皇宮中的所有人,連多年不出後宮的太妃和公主都難得的出了麵。太和殿前的整個廣場上,按照職位和品階整整齊齊地列滿了人。
在葉傾懷的特赦下,秦寶珠的棺槨是從皇宮的正門承天門出的宮。
按理,這是隻有皇帝和皇後才能享有的待遇。
葉傾懷此舉曾遭到禮部和言官的強烈反對,但均被葉傾懷一意孤行地強壓了下去。
她不僅要逾矩大辦秦寶珠的喪儀,還要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都看著她如何逾矩。
她就是要秦寶珠風風光光地下葬。
不僅僅是因為秦寶珠值得,更是因為她需要讓即將到來的一切名正言順師出有名。
葉傾懷一路送到承天門外,才止了步。
去到皇陵還有百餘裡路,她不能再送了。
葉傾懷看著長長的隊伍迤邐遠去,恍惚間又想起了秦寶珠進宮的那一天。
她懷揣著對皇帝的信任和期許來到這座深宮中,卻走得如此匆匆,甚至都沒來得及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學子們全身而退,更沒看到葉傾懷許她的盛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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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葉傾懷主動提起慎刑司一事。
“慎刑司昨夜一夜之間死了六名官員,駭人聽聞。楚定國馭下不嚴,有失察之過,朕痛定思痛,決定將其停職,暫作查看。”葉傾懷歎了口氣,道,“如今禁軍群龍無首。諸卿,可有人選推舉?”
朝堂上一時竊竊私語起來。葉傾懷感受得到站在群臣之首兩位閣老向她投來了略帶詫異的目光。
這楚定國是她執意推上去的人,但這才幾天,她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臉,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葉傾懷扶額閉眼,顯出幾分無奈的頹勢。
顧世海的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得意之色。
“諸卿若有人選,便說出來,為朕分分憂。”葉傾懷道。
很快,大臣們七嘴八舌地列出了幾個不同的人選,朝堂上爭論了起來。
葉傾懷在禦座上坐著,支著頭聽他們討論,偶爾插上幾句話,提出的都是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