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死於皇帝登基之前,至今已有八年光景。
秦昭月垂下眼皮。
他應該從現有的這些王爺中間入手。
皇帝登基不久,但手下的兄弟都很安分。
實在是因為拖得太久了,先帝直到七十歲才嗝屁讓位,皇帝登基都四十多了,手下的兄弟也被先帝收拾的很服帖,明麵上實在是兄友弟恭。
非要說懷疑,那麼肅太妃所生的平王可算一個。皇帝是嫡幼子,庶長子沒熬過他親爹,五十多歲時先一步壽終正寢,二弟活著,但是名分上就比皇帝差一步。
皇帝登基後,把這位唯一兄長封為平王。
先帝中宮隻得皇帝一個兒子,各位太妃生下的皇子倒是有不少,但大家年紀都不小了,分彆給了官職,守著老婆孩子許多年,漸漸也沒了野心。
最小的殷王最得寵。他是先帝老來得子,又是最寵愛的妃子難產生下的,因此養在皇後膝下,和皇帝還算親厚。
皇後著意教導了他許多淡泊名利的思想,因此這殷王在皇帝登基後選了個喜歡的封地,就一溜煙的跑了。
其餘的……
秦昭月回到他私邸的書房中,開始研墨寫信。
附有圖樣一封——這是楊樹鎮的兩名守衛、以及當時刺殺路大將軍的黑衣人的共同特征,他們的小指上有相同的刺青,圖形簡單,像一對並起的翅膀。
秦昭月在蠟燭上烤乾墨跡,把信紙卷好,塞進竹筒。
他喚景存進屋“把這個寄送給路進炳,加緊。”
景存收下竹筒,道“殿下,那個叫做吾葉的郎中從京城跟來了。”
秦昭月一怔。
這麼久忙忙碌碌,他都已經忘記了這兩個人。腦海中浮現吾月的臉,秦昭月搖頭。
“他到這裡來了?”秦昭月問。
“是,他說有萬分火急的事情要見你。”景存道。
“讓他去花廳見我。”秦昭月道。
……
吾葉坐在花廳的椅子上,見秦昭月進門,立刻起身“太子殿下!”
不等秦昭月說話,吾葉劈頭蓋臉一頓訓斥“你怎麼能離開如此之久!要不是我聽侍女說你沒帶著我給你的藥走,你是不是要成了腦袋空空的傀儡才能想得起找我!胡鬨,實在是胡鬨!”
秦昭月哽住,他哪被人這麼訓斥過?但也的確心虛,他壓根沒把吾葉說的蠱毒一事放在心上。
無他,實在是一點兒症狀也沒有。
吾葉拉著他坐下,挽起秦昭月的袖子來把脈。
他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怎麼?”秦昭月問道。
“不應該。”吾葉沒頭沒尾說道,換了一隻手接著摸,“……不應該啊。”
“什麼不應該,你說清楚些。”秦昭月蹙眉。
“是個好消息,從脈象上看,這一月來不曾服藥,殿下的蠱毒並沒有繼續發展的勢頭。”吾葉說道。
“那不應該什麼?”秦昭月問。
“恐怕我先前的判斷有些偏差。”吾葉從隨身帶著的藥箱中拿出一個瓷瓶,拔開塞子放在秦昭月麵前,“殿下,淺吸一點瓶中的氣體。”
景存就站在旁邊,伸手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