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越鬆了一口氣。
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他頓時覺得自己是小瞧古人的智慧了。若是安全性真的不算太高,這位看起來很崇拜顧栩的折刀也不會讓顧栩去摸如此危險的東西。
或者說,自己是關心則亂。
顧栩已經把火銃交還折刀,走了過來。
“站的太近。”他微微皺著眉,“不是囑咐你離遠點?”
“有難同當嘛。”顧越笑著說,“你方才……實在是好看極了!”
顧栩臉熱了一瞬,偏移視線“我騎射也很精準,改日帶你打獵。”
“好啊!”顧越很高興。
他這段時日也學了一陣子騎射,雖然準頭不好,但起碼是能打到靶子了。
兩人離開校場,向那邊的研究室走去。
顧越方才見他持火銃的姿勢很是嫻熟,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前世也曾如此練習過使用火銃?”
“沒有。”顧栩答道,“今日是我第二次摸到這種東西。”
“可我見你似乎使用的很是熟練。”顧越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賦?”
顧栩停住腳步,微微蹙起眉頭“或許是的,我拿到這東西時,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就是主角!顧越心裡感歎。
他不由得又想起顧栩的前世。顧栩一直對自己前世死亡的細節避重就輕,一筆帶過,大約是怕他因此難受。但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鎮蘇杭帶來那樣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之後,顧栩也旁敲側擊問過幾次他穿越之前的細節,但也都被他搪塞了過去。
這樣的事,實在有些不好說出口。
罷了。顧越想,這一世好好活著,就足夠了。
……
洛陽城外,一座偏僻的宅邸中。
這個院子荒蕪破舊,看起來久無人居住。院門緊緊閉著,隻有正堂的屋門前站著兩個陵風閣守衛。
蘇牧英快要忍受不下去了。
他享用一生榮華富貴,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房頂的瓦片破了一塊,蓋著簡易的稻草,雨天會向下滴滴答答的漏水,將他的被褥熏得極為潮濕。
文臣的皮膚細嫩,受不了這樣的苦,蘇牧英身上起了一片片濕疹,又被他自己抓破,痛癢難耐。
灰塵也很大。土灰夯築的地麵,因為常年風化已經起了一層浮土,怎麼也掃不乾淨。
快了,他就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不用再忍耐了!
蘇牧英厭惡地看了一眼那潮濕的被褥。
即便是他在各地出巡的時候,也沒有住過這麼惡劣的地方!但就快結束了,溫清已經查到了朝真軍的線索,他從顧大石的手中搶到了那塊令牌,僅憑這支精銳的隊伍,也無人敢小瞧他!
他焦慮地轉著圈,直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蘇牧英撲到門前,臉上的急切已經掩飾不住。
門外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溫清推開了房門。蘇牧英已經重整心情,努力遮掩著自己的失態,沉聲問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