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上海的那個酒吧嗎?那天我向你求婚,可是你都不肯看我一眼,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段嘉述似有不甘的問著沈近真。
陳昊文和黃從勻不屑的笑了笑,“那還不是該的。”陳昊文輕聲說。
魏若來一言不發,凝神靜聽。
“早就忘了。那些過往就不必再提了。”沈近真喝了一口酒,姿態優雅高貴。
“如何不提?當年要不是你拒婚,我何至於遠赴海外!多年不能歸。”段嘉述的情緒有些波動。
“你有此後果,是你段家作孽太多。你竟來怪我。比起遠赴海外,我覺得應該將你明正典刑。天理昭彰,怎麼會讓你逃之夭夭呢?”沈近真麵帶怒氣看向段嘉述。
“你希望我死?你家的事不是我做的,那些惡事也與我無關。我為什麼要替該死的人死!”段嘉述痛苦的看著沈近真。
“與你無關,好一個與你無關,你家來逼婚,這事不是你的主意,我大伯因此而喪命,你敢說你全然不知情!”沈近真握著酒杯,聲音有些顫抖。
魏若來,黃從勻,陳昊文沒想到段沈兩家竟有血仇,彼此對望了一眼,無人發聲。
“那件事真的是意外,我沒有想逼迫你,是大哥和爹的主意。我隻希望你能真心接納我。我阻止不了他們去你家。
我不會忘記那時候家裡人都欺辱我,是你開導我。所有人都說我玩世不恭,是你鼓勵我力求上進。
我怎麼會想要傷害你!這些你都忘了嗎?你那時心裡是有我的,對不對?”段嘉述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深情款款。
魏若來的手緊緊的攥著,嘴唇輕抿,他全神貫注的聽著兩人說得每一個字。
“換做任何一個人我都會如此,你就不必自作多情了。若是讓你產生了什麼誤會那我道歉。”沈近真眼神淡漠的說。
“誤會,我們那時天天在一起,幾乎朝夕相伴,你說這是誤會?”段嘉述睜大了眼睛。
“朝夕相伴?咱倆一個學校一個班,我能去哪?照你這個說法,班上所有的同學都朝夕相伴了!”沈近真差點被氣笑。
沈近真和段嘉述曾經在同一個班上過課。那時的段嘉述不善言談,因為少時有些呆笨,段父更喜歡調皮搗蛋但透著機靈的大兒子,把希望都寄托在大兒子身上。
家裡的人都見風使舵,巴結大少爺,冷落二少爺。段嘉述遭受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
雖然同為少爺,但在大少爺的惡意指使下,段嘉述經常被家仆欺負,段家老爺也視而不見,段夫人是個性格軟弱的女人,根本保護不了段嘉述,反而常常讓他容忍大兒子的蠻橫無理。
那時沈近真從沈圖南那得知他的事後,同情他,經常和他一起玩耍,疏導他。段嘉述的心裡就留下了沈近真的影子,這個女孩就像個小天使,為他傳遞著溫暖和善意。
在他得知段老爺要讓他娶沈近真的時候,他不知道有多高興。後來大哥告訴他,如果他娶不到,為了段家,大哥就會把沈近真娶回家。
那一刻他害怕極了,他知道大哥根本不愛沈近真,也不會憐惜任何一個女人,玩完了就會像扔抹布一樣把女人遺棄了。那樣美好的姑娘怎麼能遭受這些。
他拚儘一切向沈近真示好,可惜沈近真視而不見,他也向沈近真說過他大哥的計劃,但是沈近真絲毫不在意。
從來沒有被家人疼愛過的段嘉述當然不會明白,沈圖南是沈近真最堅強的後盾,所以沈近真根本就不害怕,她有足夠的底氣對抗段家。
當時去沈家逼婚,段嘉述跪求哥哥父親讓他們不要那麼做。可誰會聽他的呢!段嘉述第一次決心反抗,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好在最後段家落敗,段家的陰謀沒有得逞。
段家大少爺死的時候,是段嘉述一生最高興的一天。他強忍笑意失聲痛哭,假裝悲痛。
從小為了少受欺負,他已經可以把自己偽裝的很好了,在葬禮上哀慟的哭對他來說本就是小事一樁。
大少爺死了,段家隻有他這個呆笨的二少爺了。父親再嫌棄也沒有辦法,可誰也不知道,他並不笨而是在藏拙。
段家罪行敗露後,遠避海外。為了東山再起,為了自保,段嘉述不得不迎娶現在的妻子,他必須要先扶起段家,再在段家站穩腳跟。
後來他學習軍工,也是因為對沈近真深深的思念。他一直覺得沈近真不接受自己是因為段家當年惡名在外,讓沈近真以為他也是這樣的人。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遲早要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在這個爭奪的過程中,他變得陰險狡詐,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在這期間他認識了盛希苒,兩個有著一樣經曆的人很快成為朋友和盟友。
終於在隱忍了多年後,段嘉述一鳴驚人,厚積薄發,不但讓段家重回巔峰,更贏得段家上下的認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失去了什麼?
當他千方百計打聽到沈近真的消息,知道她已嫁於他人。妒火將他的理智焚燒殆儘。可是他還是隻能隱忍,因為段家還沒有完全在他手上。
後來他回國,見到沈近真第一麵時,他忍不住緊緊擁抱了她,可那個擁抱也讓他明白沈近真是真的不愛他。
他望著眼前的沈近真,這份愛像嗜血的毒藥一樣侵蝕著他的內心。他想一訴衷腸,又怕貽笑大方。在沈近真麵前他始終是自卑的。
可當他得知沈近真嫁給的人居然是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窮小子時,他又重燃了鬥誌,他認為對方根本配不上沈近真。隻是現在的他,內心早已不再純粹,在渴望愛情的同時,他更渴望權利。
就像現在,沈近真和他僅僅一臂之遙,他所能擁有的也不過是他自以為的美好回憶。
“在班裡,我們坐的很近,也經常聊天,自然和普通同學不同。”段嘉述還是在回憶往昔。
“有何不同,如今的我們就是陌路人,連普通同學都不是。”沈近真對段嘉述隻有仇恨,那些過往隻能激起她更深的厭惡。
“你還幫我打過架,記得嗎?有人欺負我,你還衝上去打了他們。”段嘉述少時性格怯懦膽小。
“我很後悔,不該幫你。你也不用謝我,我就是這個脾氣,畢竟那時的你還是弱小的。如今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沈近真一口喝完杯裡的酒,“我要回家了。”
段嘉述正在追憶他這一生最柔軟溫暖的舊事,怎麼舍得讓沈近真離開。他將沈近真抱在懷裡,“你彆走,彆走。”
沈近真一把推開他,“你喝醉了吧!”周圍還有同事,她可不希望任何人誤會。她更不希望段嘉述觸碰到自己分毫。
魏若來憤怒起身,使儘全身力氣一拳打向段嘉述,“滾開,離她遠點。”
黃從勻急忙拉住魏若來,他可不希望他因此惹上什麼難纏的麻煩。
段嘉述被魏若來打倒在地,陳昊文上前狠狠踹了幾腳,他拉過段嘉述的領子,“段嘉述,我警告你,她不是你能動的人,再有下次,這雙手就彆想要了。”
酒吧裡到處都是驚呼,兵工廠的同事們也紛紛上前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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