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那吊梢眼的語氣更加軟了些,用發黑到油鋥亮的袖口往眼睛上擦。
“我們兄弟幾個原本也是逃荒過來的災民,因為沒有進城的稅錢,隻能在昌州城外流竄。
白天就靠官府的兩頓賑災粥過活,也吃不飽。
我可憐的老母親就是在逃荒路上餓死的,我的老父親也······”
“如果你隻是個非常‘普通’的災民,怎麼會有人‘慧眼識珠’請你來殺人呢!”洛小苒打斷他賣慘的話,把放在他脖子上的刀往下壓了壓。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吊梢眼連連求饒。
“我們真的就是普通災民,隻不過平常在城外做點強取豪奪的事情,就正好被那兩個小娘子看到,就找上我們了,我真的沒有騙你。”
“那兩個小娘子長什麼樣子?”
“她們戴著帷帽遮掩,並不能看清楚容貌,其中一人上來與我等吩咐事情。
另一人站在後麵,那小娘子與我等說完,就與後麵那人嘀嘀咕咕說了什麼,而後兩人便一起走了。”
這麼看倒像是主仆倆,站在後麵的才是真正的主使。
“畫像給我看一下。”洛小苒隱約覺得這事透著古怪,既然是來刺殺她和秋娘的,那一定是認識她倆的人。
可據秋娘所說,她就是位規規矩矩的秀才娘子,應該沒什麼仇家。
至於原身,原身已經死了,她才得以借屍還魂。
原身的死因是什麼呢?這件事是不是就是衝著原身來的呢?
“哎,好,畫像就在我懷中,我這就拿出來。”
“不用你拿!”洛小苒死死盯著他,對身後的李叔喊話,“勞煩李叔幫我搜一下他的身。”
李叔應聲過來,按著吊梢眼的肩膀,將手伸進他懷裡,三兩下就摸出兩張紙。
打開一看,果然是兩個女子畫像,其中一幅畫的很是仔細,將洛小苒的容貌描繪的非常逼真,至於秋娘那幅則敷衍很多。
秋娘果然不是找我的。
洛小苒······看來這幾個人是衝自己來的,難不成自己無意間被原身認識的人撞到了,還是原身的仇人。
既然被人看見,而那人隻要求殺掉自己和秋娘,說明幕後指使隻看到了自己和秋娘,而未曾看到一起的李叔和小星辰。
當時在昌州城裡,采買馬車時四人是一起去的。
生活用品則是李叔、小星辰和秋娘一起去的,自己那份生活用品讓秋娘連帶捎一份,自己與他們兵分兩路,在那個時間點是采買吃食去了。
唯一一次自己和秋娘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是她們去成衣鋪那次,之後還去了書肆,可能就是那個時間段被原身仇人撞見的。
她們在成衣鋪還看了一場熱鬨,幾個女子為新來的昌州知府爭風吃醋。
後麵去了旭日軒也隻是很尋常的買了幾本書而已,並無不妥之處。
到底在哪裡被認出來的呢?
“那她有沒有說讓你殺了我之後拿什麼憑證去見她,總不會是我的腦袋吧?”
“她說你身上有支金簪,讓我們拿著去見她,她見了金簪就會把酬金給我們。”
洛小苒冷笑一聲,“那她就不怕你們拿著金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