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
陳令儀不動聲色地左右打量了一下,這殿內隻有他們兩人,並無其他伺候的人,有些疑惑。
“皇上,是否讓奴才進來布菜?”
天啟帝微微搖頭。
“不用了,這還是朕登基以來第一次與皇姐一起用膳,沒那麼多規矩,咱們自己動手就行,就像以前一樣。”
以前?陳令儀愣了一下,皇上今日怎麼開始憶苦思甜起來了?
以前,經常有太監克扣他們的用度,他們兩個都是分吃一人份的吃食,很是窮酸啊~~
天啟帝說罷就先動了筷,夾起一個四喜丸子就吃了起來,陳令儀見狀,為表親近,也夾了一個四喜丸子。
輕輕一咬,眉頭便蹙了起來,這涼了的丸子怎麼這麼難吃,嘴裡一股子腥味混著醬味,催人發吐。
“這菜是不合皇姐胃口嗎?皇姐好像麵色不虞。”天啟帝不動聲色。
“沒有。”
陳令儀勉強將嘴裡的東西咽了下去,卻也沒有把隻咬了一口的四喜丸子吃完。
“慶儀以後多給皇上送些熱食,這些冷食,吃多了,對皇上的腸胃也無益。”
天啟帝又從盤中夾了一塊清蒸驢肉,蘸醬,放入嘴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著。
口感不是很好,因為禦膳房都是提前煮好菜,煨在灶上保溫,以便在傳膳的時候能迅速上菜。
“有勞皇姐掛念,這吃飯的規矩也是祖上傳下來的,一套流程下來到了餐桌上,菜都有些涼了,朕雖是一國之君,但也得守規矩不是?”
“守規矩”這三個字敏感地挑動了陳令儀的神經,她放下筷子,臉上閃過一絲嗔怪。
“白貴妃都能上皇上的龍輦了,慶儀這個做皇姐給皇上添菜,不也無傷大雅嗎?”
天啟帝放下了筷子,抬眸看向陳令儀,語氣清冷
“宮中一直有太後吩咐小廚房給皇上添菜的規矩,隻是咱們的太後懶得操心,所以朕一直以來吃的都是禦膳房準備的這種‘排場菜’。
皇姐住在宮外的慶儀長公主府,想操這個心怕是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還是算了吧!”
陳令儀心下一驚,皇上這是在怪太後,連帶著怪自己不關心他的飲食?
“皇上,齊王的人還在朝中興風作浪,林家又要緊緊盯著北境,慶儀也是分身乏術。”
這是在叫冤?還是在邀功?天啟帝垂下眼簾掩飾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
自他登基之後,這位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姐就徹底放開了性情,仗著自己長公主的身份,爭權奪利,豢養男寵,驕奢淫逸到了極點!
當然這些都是私下進行的,表麵上的慶儀長公主還是素有賢名的,在百姓中間頗有口碑,她的事跡隻在世家之間流傳罷了。
“朝中的事情皇姐費心了,有皇姐和林家的助力,朕這個做皇上的才能如此高枕無憂啊!”
高枕無憂到失去自由,像一隻被圈養起來的羔羊,來北境中秋祈福也得在朝中吵了大半個月。
換作之前的太祖、太宗和惠宗,誰人敢在中秋祈福一事上,置喙半句?
此時,一向八麵玲瓏的陳令儀像是沒有聽出天啟帝的反話,或者說,假裝沒聽到。
她擺出一個謙遜無比的表情,下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