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瑞又是一臉匪夷所思。
“你聽不出好惡話是吧?”
懷旭點點頭。
“自然聽得出。”
莊瑞幾近無言以對。
“你聽出什麼了?我在責罵,你還謝我。”
懷旭信任不疑。
“二公子是自家人,怎麼可能嘲諷姑娘、數落奴才?”
莊瑞一個白眼。
“誰跟你是自家人?”
“你回府去,這兒不需要你。”
懷旭恭立一應。
“是。”
“姑娘還有話,吩咐奴才,臨走時,稟訴二公子。”
莊瑞直接拒絕。
“我不想聽,她就不會說好話。”
懷旭堅持轉述。
“姑娘吩咐,一定要說。”
他完美模仿主子的神態,表演起來。
“後院靜湖,一隻老王八,與天鵝互訴衷腸的景象,甚是美妙。聽聞二哥哥覓得一位心地善良的絕色女子,恭喜二哥哥了。”
莊瑞忍無可忍,火冒三丈。
“莊嫻蕙!”
想著姑娘囑咐,說完這話、撒腿就跑,懷旭匆匆一禮,迅速逃離。
“奴才告退。”
莊瑞氣得摩拳擦掌,急火攻心,踱步不停。
“她在哪個戲園子?”
“北郊雅音園是吧?”
“立刻去找雅音園所在,竟敢嘲諷兄長,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江福良小心翼翼地安撫。
“公子息怒。三姑娘年紀小,難免貪玩一些,說笑罷了,何必跟自家小妹置氣?”
“奴才瞧得出來,三姑娘平時還是很關心公子的。”
“另有,唐女娘還等著呢,說好一起吃頓午飯,公子不去接她了?”
一聽娥蘭,莊瑞漸漸消氣。
“被她氣糊塗了,差點渾忘正事,忙後有空,再去找她算賬吧。”
江福良順勢奉承。
“公子如此大度,若被伯爺和夫人知曉,必然讚不絕口。”
經他一說,莊瑞終是沒了怒意。
“你去傳話,讓人雇好馬車。我的頭發好像亂了,回屋照個鏡子,再去接雙兒。”
“切記把詞背好,彆露了馬腳。”
江福良微笑應聲。
“奴才遵命。”
一陣忙碌,娥蘭來到江家雅宅。
莊瑞笑盈盈地向她介紹。
“這是我爹,江福良;這是我娘,傅瀅。”
江福良和傅瀅,確是一對夫妻,服侍方之玄夫婦多年。十年前,方之玄買下這座宅子、做為勞苦功高的獎賞,並將他們的民籍,一同遷於此處。
正逢莊瑞來此求學、假設民籍於此,方之玄便吩咐他們,多多待在京郊,幫他照看瑞兒。
娥蘭莞笑福身,低眸敬重。
“江員外好、江娘子好。”
想著這是公子好友,也算主子,江福良心覺惶恐,連忙眼神示意娘子。
“唐女娘太客氣了。”
傅瀅會意,立即伸手攙扶。
“我家不講究這些規矩,唐女娘不必多禮,自在一些就好。”
娥蘭謙虛一笑。
“怪我唐突,沒有提前問清楚,還以為大戶人家,都是在意俗禮的。”
傅瀅滿眼都是喜愛,笑容越發和藹。
“女娘抬舉了,隻要你不嫌棄我們破落門戶便好。”
江福良亦是笑容可掬,跟著補充。
“娘子說得是。”
“我們家原是貧苦,幸得伯爺賞識,才有這座家宅,實際上,不算什麼富裕的大戶人家。唯望女娘不嫌,實在無需謹慎拘禮。”
娥蘭受寵若驚,沒想到世上真有如此通情達理的人。
“卑微之軀,竟得員外、娘子如此禮重,小女子惶恐,恩謝二位。”
傅瀅語氣溫柔,好客一請。
“既然互相不嫌,就不要客氣了,唐女娘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