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嫋嫋,足履蹣跚,韋初霜行步跌撞,來到滕予儒麵前,不顧雙膝疼痛,沉重跪地。
“老爺,蘭兒出事了!”
話未說完,她便是抱頭頓首,悲意翻湧。
滕予儒瞳仁覆驚,猛烈一顫,眉宇一瞬複雜。
“蘭兒不是在京郊雅宅嗎?”
“她出什麼事了?”
韋初霜嗚咽不停,幾乎泣不成聲。
“褚渭說……雅宅走水……蘭兒身陷火海……”
滕予儒心緒一團火,急躁而怒。
“那還愣著乾嘛?我們快去救她!”
韋初霜哭聲撕裂成啞,痛徹心扉。
“來不及了……都怪妾身自作主張……”
心跳擂鼓,一陣窒息,滕予儒難以置信地搖著頭。
“不可能,絕不可能。”
“蘭兒品行端正,從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老天何忍將她收走?”
情急之間,他很快想到主意。
“我們去求見郡主,她醫術高明,一定有辦法救蘭兒。”
韋初霜看到一絲希望,立即停了哭聲,眼角掛著淚,連連點頭。
“好,快。”
夫妻倆快步如飛,坐上馬車,直奔月溪府而去。
寧雲溪正要就寢,便聽說娥蘭出事,急急更衣,與滕予儒夫婦同行,趕往京郊。
路上,她詢問情況,了解近來發生的事。
未至京郊,她便安心落意地一笑。
“既是莊二公子有意為之,那就沒事了。”
“原來他們還有這麼一段往事啊。”
不知莊瑞真實身份,韋初霜自然聽不懂她的意思。
“郡主何出此言?”
想著告知身份,總要經過莊瑞同意才行,因而寧雲溪沒有表明,隻做簡單解釋。
“他行事捉弄,並非迫使娥蘭自行離開,你們先前理解錯了,其實,他還在記恨當年之事。”
“縱火於宅,便是為了讓娥蘭身無所寄、流落街頭,借此出氣。”
韋初霜眉頭緊鎖,言語之間,愁緒百結。
“可是褚渭說,看見蘭兒已成焦炭,難道那人,不是蘭兒嗎?”
寧雲溪點頭而笑,繼續說明。
“嗯,那是掩人耳目所設。”
“我猜,那人苦命仙逝、無有卷席,他便依計送來。你們將她當作娥蘭,自會風光厚葬。這樣一來,他既算是做了善事,也達成了目的。”
韋初霜低眸不安,憂心之間,更有一分自責。
“在下愚鈍,還以為莊二公子意在迎娶蘭兒,便擅自做主、撮合成全。”
寧雲溪道出事實,以作安慰。
“韋大人所想,並沒有錯,我也覺得他癡心未改。”
韋初霜幾分焦灼,忍不住抱怨。
“唉,年輕一輩的心思,在下實在不懂。愛便是愛,恨便是恨,這般捉弄,像什麼樣子?”
“如郡主所言,蘭兒現在已是流落街頭?”
“夜已深沉,她能去哪兒呢?”
滕予儒心急如焚,也不忘寬慰夫人。
“夫人莫慌,我們回府之後,便派人遍尋盛京,定能找到蘭兒。”
韋初霜鄭重點頭。
“好,就這麼定了。”
寧雲溪主動提議。
“二位大人稍安勿躁,我隻說莊二公子意在如此,而非事實。娥蘭自有去處,不至於真的露宿街頭,她之所在,我大致可以推測,還是我去找吧。”
“所有誤會,我都會解釋清楚,請二位寬心回府歇息,至多明日一早,我便帶著娥蘭,拜訪滕府。”
滕予儒顧慮重重,放心不下。
“在下追隨郡主一起去找。”
韋初霜公忙督護台,幾乎每日都能見到顏瑜。她深知郡主提議,連帝瑾王都不會拒絕,他們夫妻更是不能違抗,於是勸言。
“郡主安排,自有深意,我們處理完京郊雅宅之事,便回府靜候吧。”
心係娥蘭,滕予儒思緒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