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培筠接到傳見,速即拜訪寧府,至凱風居。
“母親,你找我?”
鄭蒲蓮正在氣頭上,顧不得女兒是否守禮,一見到她,便是一頓抱怨。
“你兄長,承襲爵位,尊榮富貴都有保障;我女婿,位居北兆中相一職,俸祿不如公爵。愛女家中,稍微困難一些,我身為人母,接濟一下,怎麼了?”
“我憐惜女兒,礙著她什麼事?自己沒有女兒,便要嫉妒懷抱愛女之人,她哪來這些無緣無故的攀比?”
“我家愛孫,善良淳樸,無思一點惡念,她竟敢閒扯家事,意圖教壞孩子!”
“世上怎會有她這樣的母親?”
“她配為人母麼?她配生而為人麼?”
寧培筠聽得雲裡霧裡,剛剛坐下,立馬被母親嚇得恭立站好,隨後,不明所以,雙膝而跪。
“母親,我……孩兒知錯,這就行禮。”
“孩兒寧培筠,恭請母親福安。”
鄭蒲蓮見狀,眉梢落成兩道無奈。
“誰說你了?平身坐好。”
寧培筠畢恭畢敬,不敢造次。
“多謝母親。”
鄭蒲蓮目光,隨著愛女移動,繼續抱怨,控訴不停。
“我們母女親情,時而是我疼愛,時而是你孝順,有來有往,不論付出誰多誰少,情義總歸無價。”
“可她呢?”
“她孝敬過我一回麼?”
“如何有臉要求我,不可厚此薄彼?”
“換而言之,她自己做得到麼?”
“我一處寵溺兒子一些,另一處便就珍護女兒一些,左右平衡,可以說是無偏無私。”
“哪家母親,如我稱職?縱不如人,也比她強過百倍千倍。”
訴罷,她理直氣壯,問了一句。
“你說,團圓節另行恩賞,我做錯了嗎?”
寧培筠一陣恍然,終於明白。
“就為這事?”
“不值得一吵吧?”
鄭蒲蓮霎時間,暴跳如雷。
“這是小事嗎?我跟你說,事態很嚴重!”
寧培筠連忙哄話。
“是是是,母親說得對,做得亦是無錯。”
鄭蒲蓮按下怒火,正容亢色。
“你認真一點,聽我說。”
寧培筠也是正色,一反常態,謹言慎行,深怕母親遷怒於她。
“是,孩兒敬聽。”
鄭蒲蓮一語道破。
“譚府,安有她的線人。”
寧培筠意想不及,滿目驚愕。
“啊?”
一點小事,何至訝然,鄭蒲蓮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拚上性命,生下一兒一女,結果,沒一個有出息的。
無奈,自家孩子,十指連心,她不舍嚴苛,隻是仔細叮囑。
“你不善這些,回去轉告女婿,由他處置線人。”
“日後,千萬當心穆氏,彆再讓她有機可乘。”
寧培筠點頭應聲。
“是。”
越想越是生氣,她怨詞快語,惱怒不已。
“嫂嫂行為,太不地道,有這閒心,與柳姨娘鬥一鬥便好,往我家安排什麼線人?自家人對付自家人,簡直荒唐。”
“我是搶她爵位尊榮,還是奪她丈夫深愛?隨心所欲,無端針對,豈有此理?”
“我這就找她,討個說法。”
她急不可待,沒等說完,已經離開座位,直奔門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