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吳峫回過頭,看著拽著自己和胖子的張啟靈,並不懂得張啟靈的阻攔是想要乾什麼,可當他看清張啟靈的狀態時,已經快速的察覺到,對方是又陷入了莫名其妙的記憶裡。
胖子將手上的黑驢蹄子握緊,往後看一眼,這時候也得以看清了後頭張啟靈的狀況。
“天真你帶著小哥先躲好。”胖子吩咐著,他拿著的黑驢蹄子已經蓄勢待發般地拋擲出去,隻是東西還沒落地的那一刻,突然朦出一層煙霧,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奈何鐵三角們等待許久,也沒有聽見對麵岔路口的領頭嗩呐人和那捆“韭菜”緊張的聲音。
衍光善在每個屍體的腳底都嵌入了紅線,或許是曾經做過一次木偶的緣故,這種手腳銜接的操控,他特彆得心應手,至此才呈現出一種這些已經死去的屍體又活著行走的感覺。
而張祈靈已經恢複了狀態,他沒有管那三人的動向,隻是用著與這副身體匹配的假音,混著種喉嚨被碾過的沙啞,“快走…”
他並不是催促,而是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焚香,就像是人們祭祀在神殿的那種氣息,給人以安定的氣息,但此時的環境,卻隨著那香氣越來越烈,漸漸升騰起白色的煙霧。
劇烈的,突然出現的霧,讓位於前方吹著嗩呐的黑瞎子勾出笑容,這個村子裡的人,果然出來了。
外人無緣得見裡頭的狀況,可處於煙圈中間的衍光善和黑瞎子自然能夠看清,至於一個半瞎不瞎,真的被黑布影響的張祈靈也就看不見這個捧七香而出的老者。
那長長的香火身,在老者手中完全沒有折斷的跡象,一路向下燃燒,泛點點火星。
張祈靈似乎搞不懂黑瞎子為什麼沒有停下,獨占一隻眼的他完全就是個睜眼瞎,身體的主控權又在衍光善手裡,他的意識被壓製,就像是被人按在砧板上的魚,清楚知道自己不到被宰割,但脫離了水,就決然無法反抗。
這個計劃說瑕疵有很多,說完美也亦然,根據黑瞎子所說,這裡的人不會主動出來,那便讓他們主動出來,讓村中人看看,他們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而張祈靈和黑瞎子帶著的屍體也是對他們的一種挑釁和威脅。
生人行走的方向是根據東升西落來的,而兩個人所抬棺起靈的位置卻是犯了大不敬,是自西向東,死鬼投胎的路線。
很多時候古人,為了不與夜間的那些東西犯衝,往往不會由西路向東走,為什麼黑瞎子堅持這種習俗?完全是因為他曾經在這裡看到過兩尊古代裝束的雕像。
那兩座雕像其實跟假陳家隊入的墓中,看到的那個很像,不過不同的是,這兩座雕像是一對師生。
而它們正矗立在牢哀小學的門前,事實上在一些有著曆史韻味的學校,在門口擺放石像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老者慈愛的撫摸著一個不到大腿的男孩頭頂,溫柔的刻畫像是穿透千年再次達到了他們的身邊。
尊師愛道,難道這也是這座村莊的民風嗎?
張祈靈和黑瞎子他們走向的,就是從西頭走到牢哀小學的大門口,可還沒走到,如今就被這老者擋了道。
吳峫沒有真的帶張啟靈躲開,快速拽緊了胖子身後的背包,防止胖子走丟,另一隻手緊緊攥住張啟靈的手腕,提防失去眼前視野的張啟靈出現什麼意外。
“對麵究竟是人是鬼,我們分不清,現在已經看不見前方的路,至於他們還待不待在原地,我們也並不清楚。”他的語速很快,解析著現在的情形,“我們不能分開,隻能等小哥恢複狀態之後再行動。
小哥,你這次又看到了什……”
他說了很多話,卻突然卡殼的頓住。
“彆聞,不對勁。”原來是張啟靈用身體的本能,順著吳峫抓住自己的那隻手,往上滑動,確認著對方身體每處的大致位置,最後精準地捂住了吳峫的嘴。
胖子也被吳峫一把拽過來,聽了這話,連忙也捂了起來,“怎麼地麵上也搞陰招,真瞧不起用這種手法的。”因為胖子的嘴被手掌攏住,聲音有些不太清晰。
“你們不是村裡的人。”老者像搞什麼求雨儀式一樣,把那香當成艾草,想要揮打在隊頭的黑瞎子身上。
那黑瞎子哪能如對方的願?像個剛好擺動的柳枝般,朝旁邊閃身一躲,讓砸下來的香落了個空,不過嗩呐離了嘴,終於是消停了。
黑瞎子皮笑肉不笑地搭話“你知道我不是村裡人,你還知道我不是村裡人啊?你怎麼這麼招待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