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徐sir就是再不忿,再震驚也改變不了事實。
而吳應雄雖斷定蘇喆必會出手相救,不過當晚,徐安並未能等來釋放他的聖旨。
便隻好在牢房內住了一晚,吳應雄倒也沒有虧待他,將自己整潔舒適的大床讓給了徐安,畢竟往後還得靠他辦事。
在這點“人情”上,吳相爺是深通的。
次日清早。
監區大門打開之時,一名傳旨太監果真帶來了釋放徐安的詔書,周泉也在釋放之列。
一切正如吳應雄所料,徐安並不會在詔獄逗留太久。
走到詔獄門口時,門外站著幾個人,首當其衝便是兩位老熟人。
龐奇一臉愧色,微彎著腰走來過來,喊了一聲:“徐大人”
徐安隻是用眼角瞟了他一下,便恍若視而不見的樣子,顯然對於龐奇的“背叛”猶有芥蒂。
龐奇深知緣由,並未強求開口。
徐安此時對他的態度說明了一切,這兄弟二人若想回到之前信任有加的地步,怕是得有一段路要走。
有時候對人最大的責罰不是怒斥與打罵,而是無視
楊宣倒是顯得淡然而豁達,此時杵在原地,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率性做派,拱手笑道:“徐大人,多餘的話楊某自不必說。末將先忠於皇室,國事在先,後有私交。你心中有所責怪,末將也可以理解。”
言下之意,卻也不掩自己是皇帝親信的身份。
徐安微微苦笑道:“很好。那就直言吧,除了那事兒之外,你還有什麼瞞著我?做兄弟,貴在坦誠。你不會連名字都在騙我吧?”
楊宣道:“那倒不至於,末將就叫楊宣。隻是官職假了。”
“哦?”
“其實吾乃禁衛副統領,昨日親自將你押來詔獄之人便是吾父,楊昭。”
令徐安瞪大了眼睛:“你你是禁衛副統領,你爹是正統領?”
難怪這廝能成天子眼線,敢情整個羽林衛都是他們父子在掌管?
可這貨年紀輕輕,也沒多大的資曆啊。
楊宣嗬嗬一笑,道:“這有何稀奇?咱們做禁衛的,本就是一脈相承的,關鍵隻在於忠心和身世清白。子承父業,在禁衛隊伍中更是司空見慣。不瞞徐大人,你爹要是禁衛統領,你也可以”
“得!行了,我知道和你拚不了爹,你就不必如此直白了。”
徐安暗沉著臉,打斷道。
說完,便邁步向前。
同來的,除了有蘇喆父女之外,京兆府尹周百威也在其中。
此時,見到周泉走來,周百威故作惱怒的臉色,剛想訓斥幾句。
卻被徐安搶了先:“先生莫要責怪師弟,一切都是學生連累了他。”
周百威這才將剛要罵出口的臟話給咽了回去,道:“無妨!這廝就是個直愣子,跟著你多學點東西,倒是正合我意。彆怕他受苦,以後最臟最累的活兒都讓他乾。可知?”
徐安啞然失笑道:“是,先生。”
周百威滿意點頭,這才暗示了周泉一眼,轉身朝大理寺門口走去。
徐安望著自己這位老師和師弟,不禁悵然,心中暗道:唉,或許眼下就隻有這位先生和師弟可以信任了。
想著,便扭頭看向身側的蘇喆,拱手一揖道:“謝嶽丈大人相救。”
蘇喆隻是輕笑,擺手指向前方,示意邊走邊說,道:“謝我乾啥,救你便是我蘇家自救。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蘇家女婿。你若下了詔獄,也必會牽涉蘇家。倒是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還是說吳應雄那隻老狐狸已經說了?”
徐安淡然之色,“吳相確實說了一些話,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放我出來的態度是什麼?”
“戴罪之身,將功抵過。收回禁衛兵權,仍留監察使身份。”
“預料之中!換言之,我要是能將吳相之事處理好,讓陛下滿意,戴罪可免。反之,仍得回詔獄,乃至斬首?”
“明白就好。你打算如何定性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