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皺眉道:“她去哪兒了?”
侍女搖了搖頭:“沒具體說,但估計去了東城。早幾天,奴婢曾聽夫人提起過要去買東城的一處老宅子。”
“老宅子?”
徐安默念了一聲,目光微閃,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便笑著離開。
片刻後。
東城,一處掛著“漕幫總壇”的朱木大門前。
徐安剛走下馬車,便見到了李琪的倩影。
門前,李琪正與一名赤膊的中年壯漢對立著,似在商討著什麼,此時麵顯嚴肅。
而那名中年壯漢並不陌生,就正是此前被徐安放出來的漕幫總瓢把子,納蘭興。
也是繼鄭鼎等人死後,如今城中黑幫的代理人,“喜爺”麾下的頭馬。
徐安站定,抬眼望了望大宅門楣上的牌匾,不覺淺笑,暗道:納蘭興這家夥掌管黑幫才沒多久,就買了這麼一處大宅作為他漕幫的總壇實乃大手筆啊。可見,這黑市生意比之梨園多逞不讓。
剛走近一些,便聽到李琪略顯不忿的聲音傳來:“好!納蘭幫主,小女子再讓你一步,就按你之前的出價,十萬兩!三天內,我將十萬兩現銀奉上,這處宅子歸我!”
“此單生意你穩賺不賠,掙了多倍不止。當年這處宅子的前主人興建時,花費還不足三千兩。宅中的一磚一瓦,大部分都是他們家人親自構建的,貴在個人而已。實際上,並不值這麼多錢。”
納蘭興聽此,卻是眉頭一蹙,像是極難想到李琪會答應要價一般,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東城是平民區,地價本不能與南北二城相比。
像這樣的一處大宅,在東城其他地方隻需萬把銀兩就可買到。
而他翻了十倍叫價,眼前這個女子雖多有猶豫,但數次上門後,竟最終答應了下來,不免讓納蘭興有些意外。
要知道的一點是,十萬兩白銀即便是在南北城,也足以買到一間極為體麵的房子了。
為何這個女子會執意來東城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花冤枉錢,買一處幾十年的老宅?
納蘭興訝然之色,微微沉默後,卻道:“夫人是裝不知,還是真糊塗?這宅子根本不值十萬兩,你何須花那冤枉錢?你若非愚笨,當也知道我若有心出售這處房產,便不會漫天要價。”
“此前之所以出價,不過是為了讓你知難而退。沒想到你執拗如斯,就跟你說實話吧。此處是我漕幫總壇,不會輕易出售,我也做不了主。你走吧!”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李琪一聽,頓時急了,趕忙道:“等等!幫主隻是說不會輕易出售,並沒說一定不出售。你做不了主,那就讓做得了主的人出來。凡物都有個價碼,隻是未到點上罷了。小女子也不瞞幫主,這宅子對我很重要,我誌在必得。你可儘管出價,十五萬兩賣嗎?”
納蘭興聞言愣住,回身剛想開口。
卻立馬被李琪打斷:“如果十五萬兩還不行,二十萬如何?小女子不在乎錢,但也請幫主見好就收。你漕幫不過是要個總壇而已,大可另尋他處,小女子甚至可以為你購置,隻要你肯讓出這處宅子。”
如此價碼,若說納蘭興聽後,內心沒有一絲動搖,那是假的。
“夫人此話當真?你願出二十萬,並為我漕幫另尋宅院做總壇,隻為求購這處老宅?”
“是!”
“好”
納蘭興確認後,眉目一挑,剛想答應下來。
但僅僅吐出一個字,便被不遠處傳來的一道聲音給阻斷:“好什麼?這宅子值二十萬兩嗎?二小姐想要,那就給她便是,分文不得收取。”
門口的眾人聞聲望去,卻見一個青年人麵帶笑容走來,步伐竟有些六親不認的樣子。
排頭的一名漕幫小嘍囉,當先覺得這廝有些狂妄,竟敢在漕幫幫主麵前大呼小叫?
當下,便揮了揮手中棍棒,一臉凶相地走過去攔住徐安,那樣子怕是想出手教訓。
半隻腳已經踏進門檻的納蘭興,此時回頭,在見到徐安走來的刹那,臉色忽變,急忙喝止道:“住手!”
說完,立即小跑過去。
揪住那名小嘍囉的衣領連扇了幾個巴掌,怒吼道:“瞎了你的狗眼!”
而後,又彎著身子,衝著徐安恭敬道:“喜爺,您來了”
令身後的一眾嘍囉同時驚愕汗顏起來。
漕幫之人雖大部分都沒見過徐安,但也聽納蘭興說過,“喜爺”才是他們真正的首腦。
在此之間,即便是納蘭興這個幫主也隻能算是代理人,仍有“頂頭上司”,便是那位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喜爺。
而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喜爺居然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