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士群審訊老劉的同時,喬裝打扮的張武此時正在一家與日租借相連緊靠蘇州河的茶樓裡,這正是聯絡站的備用據點,原先的人員已經轉移到這裡。
這個據點很巧妙,茶樓隻開在二樓,而一樓是一家酒館,酒館和軍統沒有任何關係,要上二樓,隻有通過樓房一側的露天的樓梯,上樓的人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上麵的人的眼睛,而背靠蘇州河,又避免了被人前後夾擊。必要時可以跳河逃生,隻要遊過40多米對麵就是公共租界。
此時,張武正和茶樓的掌櫃交談“老何,安全房準備好了嗎?”
“已經好了,就上次你說的那個小園子,已經買下來了,我自己辦的,放心。電台也轉移到那個了,我們真的要撤離嗎?這個點應該沒有暴露。你什麼時候回重慶,還有為什麼不和毛先生聯絡。”
“不要問,這個聯絡站四個人,隻有你知道我的身份,你等一下就出發回重慶,出發前去那裡發報給毛先生,就一個字,二。一個字都不要多,見到毛先生前,切斷所有聯係。這樣我才安全。保重。”
“好,我服從命令。保重。”
下午的三點五十分,李士群的動作很快,手上已經拿到了由上海日軍憲兵司令部簽發的委任狀,和崗村一起走進了劉洋的禁閉室。
“哈哈,老劉,終於不負所托,你看憲兵司令部簽發的委任狀,七十六號特工總部情報處中校副處長。夠意思了吧?”
“劉處長,我是憲兵隊崗村鍵一請多指教。”
“謝謝主任,崗村隊長客了。”
“劉處長,老實說,你剛進七十六號,雖然說是處長,但是這手上的權力有多大,還得看你做出多大的貢獻,皇軍不會虧待立功的人員的。”崗村開門見,山地指出劉洋的副處長現在隻是一個空頭銜,要權力就要辦事。
““哈哈,崗村隊長放心,劉處長早就說了功勞要時間,現在估計已經有了計劃,老劉說說,彆讓崗村隊長等急了。”李士群也是一個好捧眼。
“主任,崗村隊長,我剛才想了想,我記得當時我是反對張武親自執行刺殺行動的,是他堅持計劃,說急了說漏了半句,說要弄個替身什麼的金蟾脫殼,所以我也不敢肯定刺客是不是張武。”
“哦,你這麼也說不通啊,不管刺殺成不成功,不管張武死沒死他這臥底也是曝光了,所以還是那個問題,軍統為什麼要動用張武呢?”李士群最關心是這個。
“哈哈主任,其實是你想多了,這麼說吧,就兩個字,內鬥,再說就是張武是鄭介民的人,我是毛人鳳派出的人,這樣主任應該可以想通了吧。”
“原來是這樣,嗬嗬,那軍統敗在我手裡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劉桑,既然張武可能還沒死,那麼你應該有他的線索吧?”
“是的,我和張武接頭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一直沉默,所以我特意跟了他一段時間,發現張聯絡員然後跟到了一個地址,應該是備用據點,要是張武沒死的話,短時間內不會有下一個安全的地方下腳了,我建議馬上開始布控。”
“劉處長說的是,那就由你指揮,一龍帶隊,加上崗村隊長的憲兵隊,馬上準備吧。五點準時動手應該來得及,再晚,天色暗下來,河麵上視線不好,容易漏人。”李士群早在心裡罵娘了,這拖了半天,彆讓人跑了吧。
“帶上林傑吧,我覺得林桑多加鍛煉,還是很優秀的特工的,李主任你認為呢?”崗村一直想在七十六號裡培養聽命於自己的人,從而攤薄李士群的權力。
“崗村隊長說的有道理。”李士群不置可否,想參砂子哪那麼容易,是誰的人還說不定呢?“林傑就跟著一龍吧。”
劉洋早有準備,三兩下就畫出了蘇州河邊上茶樓和周圍建築的位置草圖,開始李士群和崗村還有趙一龍,介紹情況。
“總之,他們火力很猛,想要抓活的,儘量不要在陸地上抓捕,隻要崗村隊長帶人偽裝開兩艘漁船到茶樓下麵就近埋伏,包圍圈算好時間往裡趕,軍統肯定會跳河逃生,到時候就看崗村隊長的了。”
劉洋這抓捕計劃就是打草驚蛇,圍三缺一,不做過往的監控,跟蹤這些,直接突襲佯攻,把軍統趕下河,然後魚船埋伏,要麼引誘上船,要麼在水裡抓活的。
劉洋的計劃李士群和趙一龍沒有挑出什麼問題,崗村對於劉洋把最後一擊留給他感到很滿意,同意了計劃。
下午五點,茶樓對麵街三樓上的李士群和劉洋躲在窗戶後麵,透過縫隙用望遠鏡正在觀察,為免鏡片反光暴露,還手指遮擋前麵的鏡片,對麵茶樓生意興隆,座位坐了大半,想要搜尋的張武一直沒有露麵。李士群看了一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動手。”
旁邊的特務馬上推開窗戶,往外丟了一個碗,躲在街上一間店鋪裡的趙一龍聽到信號,衝到外麵朝天開了一槍。被臨時叫來的林傑直罵娘,“我一倉管是當事人,幫忙分析一下案情也就算了,他媽的還要到一線?做做樣子就行了,”打定主意的林傑躲在趙一龍身後,拿著手槍大喊“上,快上”腳下卻不動一步,趙一龍摸不清楚林傑的背景,一會李士群,一會崗村隊長,好像對林傑挺好的,自己不願得罪人,就當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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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早就埋伏的特務和提前進入一樓的人聽到槍聲,馬上掏出手槍,朝天開槍,大喊七十六號辦案,無關人員都蹲下,十多號人亂哄哄的,有人要樓梯上衝,有人要控製一樓,還有叫喊著封鎖街道,沒有一點專業特工的樣子。響起,樓上,還有樓下的人頓時大亂,有往外跑然後被特務撲倒在地,有的被槍聲嚇得不知所措在原地尖叫,還有的應該是經曆過這樣場景的趕緊趴在桌子下麵躲避。
樓下的特務隻是在虛張聲勢,偶而朝二樓開幾槍,在控製了下麵的人後,才在趙一龍的命令下,一部份人對著樓梯儘頭進入二樓的門口處進行火力壓製,另一部份分波次向樓上衝,最先衝上二樓的兩個特務直接對著二樓入口處連續射擊,前麵一人一個翻滾衝了進去,第二個人剛想跟進就被裡麵還擊的子彈擊倒,後麵跟上的第二波次的三個特務一邊開槍一邊往裡衝,這時裡麵一顆手雷飛出,轟的一聲,三個特務被炸得從樓上掉了下去。
李士群下達命令後推開了窗戶,用望遠鏡死死的盯著對麵,隻見一個背對窗口的人聽到槍聲猛地站起來,是一個瘦高青年,隻見他轉身直接掏槍啪啪兩槍,把兩個冒充茶客的特務擊倒,可惜的是慢了一步,早有準備的兩個特務,在槍響後第一時間已經開槍打傷了茶樓的掌櫃和小二,瘦高青年眼看小二口中吐血,掙紮一下就不動了,一手舉槍對著入口處,快步走過去,一手扶起掌櫃向後堂撤退。
這時候,一個特務翻滾著衝了進來,就近躲到一張倒地的桌子後麵,另一個跟進的特務被青年開槍打倒。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門口處吸引,一個狡猾的特務正混在趴地上的茶客裡,掏出藏在衣服裡麵的手槍對準青年的大腿想要打黑槍,可能是太想立功了,想抓活的,混亂中子彈打到了掌櫃的腿,掌櫃的踉蹌一下大喊,“小心”猛地推開青年,使得他避開第二槍,而掌櫃卻被衝進來躲在桌子後麵的特務開槍打中了胸口無力地倒下。
關鍵時刻,櫃台後麵的暗門衝出來的一人正是張武,一槍將打黑槍的特務擊斃,又往門外丟出一顆手雷,爆炸的氣浪連帶著直接掀翻了正躲在桌子後開槍亂射的特務。
張武雙持槍,雙槍輪換不斷向門口射擊,一邊大喊,“撤退。”兩人交替開槍,撤進了櫃台後麵,張武閃身進了暗門對瘦高青年喊道“你先走,我給他們埋兩個雷,”邊說邊翻出兩顆手雷,沒想到那個青年進來一手奪過去,“老何說你有任務,你先走,我斷後。”說完轉身出去,並從外麵拉上了門。
張武眼睛通紅看著關閉的門,時間容不得他猶豫,一咬牙轉過身衝到後窗戶推開一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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