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納托斯的斷臂之處,縈繞著一抹淡淡的青藍光芒。
他猛然發覺,無論是用“混沌”吸收容納宏觀物質,還是使用“貘”改變認知,都無法讓自己斷臂重生,像是無數隻螞蟻瘋狂撕咬著他的身體。
那把劍似乎自帶著一股屬於“湮滅”的力量,足以摧毀一切秩序與法則,甚至包括神諭。
時隔數月,塔納托斯再一次從人類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他的心裡藏著深深的困惑。
為什麼眼前這個卑賤如螻蟻般的渺小人類,可以使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剛剛那一劍所蘊含的爆發力,甚至無限接近於四階超凡者的全力一擊。
這家夥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可是此時,塔納托斯已經來不及思考,因為蘇白的第二劍,已經當頭落下。
纏繞於劍刃之上的無數條青藍火焰,像是一條又一條吐信毒蛇,所過之處,所有物質悉數湮滅。
劍刃精準砍向塔納托斯的腦袋。
塔納托斯不敢托大,獨臂上揚,抓起一把雷霆鑄造的白色利劍,攔下劍光。
這一手瞧著簡單,實則是對“混沌”的極致運用,他在一瞬間吸收容納了大量蘊藏在空氣中的正負電荷,正負電荷相互吸引產生閃電,又將閃電壓縮凝聚出實質,鑄成長劍。
當他握住這把劍,如同握住無儘雷霆。
未曾想,這把向來無往不利的雷霆之劍,與青藍神劍接觸的瞬間,竟像是掉在地上的豆腐塊般摔得稀碎,先是顯露出無數狹短的細小電弧,正負電荷隨之溢出,在空氣中劈啪作響,炸出一道又一道狹窄明亮的閃電。
“什麼!”
塔納托斯始料不及,勃然色變,雖是身形爆退,卻仍是有些躲閃不及,被這一劍刺爆左眼,一道猙獰斜長的傷口順著他的眼角一直延向下頜,翻卷而出的皮肉儘皆縈繞著淡淡的青藍光芒。
這怎麼可能!
之前,他明明用雷霆之劍攔下了蘇白的劍,怎麼這一次卻是不行了?
對於塔納托斯而言,眼下發生的一切簡直是不可理解、不可理喻!
其實,最簡單的解釋大概是,七階超凡者無法發揮出“暴怒”的真正力量,四階超凡者卻可以發揮出“暴怒”的大部分力量。
不過,蘇白顯然沒有和塔納托斯多費口舌的意思。
他再次開啟“時凝”,在空間的細微扭曲中逆轉身位,霎時便來到塔納托斯身前,手中緊握的神劍忽然爆發出強烈的火光,散發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恐怖高溫,長長的圓弧裹挾著恐怖的威勢,直落塔納托斯脖頸。
在落劍的同時,蘇白眸光微閃,再以“時凝”的進階力量扭曲撕扯空間,在塔納托斯周旁營造出一道環形的無限循環的空間回廊,試圖徹底封死塔納托斯的身位。
塔納托斯被“凝固”在這片空間回廊內,無法遁逃。
“卑賤的人類!”
塔納托斯高聲怒吼,眸光閃爍,同樣使用“時凝”的力量,將這片被凝固的空間撕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緊接著,塔納托斯的身體忽然像沸騰的熱水般冒起“咕咚咕咚”的氣泡。
在蘇白手中神劍落下的那一刻,塔納托斯的身前忽然浮現出無數的黑色扭曲細線,這些線條交織延伸出一個巨大的屏障。
劍刃以雷霆之勢急速落向屏障,卻像是落向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泥潭,陷入停滯狀態。
塔納托斯在這一刻,使出了顧九歌的神諭“業火”,創造出了一片死域。
不存在任何物質,不存在任何質量,不存在任何秩序與規則,絕對的漆黑與無限的空寂。
這就是死域。
“暴怒”的唯一屬性“湮滅”足以摧毀宏觀宇宙的一切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