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撇撇嘴,看似好心般提示“程給事中,本官再說一遍,想要告本官沒問題。證據、證物、證人,你總要拿出來一個吧。”
“好好好……我本想隻讓你死,既然你不想死,那我就讓你們所有人都死!”程顯伏地叩首,大聲道,“殿下,臣有證人!”
“哦?是誰?”
“臣的女兒和……”
“程顯,你是在說笑嗎?哈哈哈哈……”趙玉立即打斷程顯的話,嘲笑道,“你的兒子死了,你說你女兒能作證,難道令千金也去太學院讀書了?哈哈哈……”
“趙主事,我的女兒沒有去太學院讀書,但是去了雲華樓。殿下,臣的女兒和趙玉的兒子趙仲可以為臣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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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趙玉躥到程顯麵前,拎著他的衣領叱問,“仲兒怎麼樣了?他為什麼會在你手裡?你對他做了什麼!”
“滾開!”程顯一把推開趙玉,對王弋說道,“殿下,兩人現在就在王宮之外,殿下喚他二人進來一問便知。”
“傳。”王弋擺了擺手,示意呂邪親自去帶人。
不一會兒呂邪便帶進來一男一女,王弋見到二人後眼角狠狠抽動了一下,儘管他早已習慣了這個時代的規則,但眼前這個小女孩兒絕對不超過十歲。
“民女程符,見過殿下。”小女孩並沒有怯場,端端正正行了一禮。
可當她再抬起頭時,王弋心中不禁一凜。
她的雙眼中迸發出刻骨銘心的仇恨和無以倫比的嗜血欲望,轉頭狠狠瞪了趙玉一眼。
“仲兒!”趙玉驚呼一聲,就要跑到趙仲身邊察看。
呂邪見狀,短劍滑出袍袖,頂在趙玉眉心,喝道,“趙主事,注意朝堂禮儀。”
“你這該死的……哼!”趙玉很想嗬斥呂邪,可王弋在上麵,沒人敢拿呂邪怎樣,他隻能不停地對兒子使眼色。
可惜趙仲表現得十分不堪,整個人哆哆嗦嗦,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王弋懶得搭理這貨,看向小女孩兒問道“程符,你來說說,你能做什麼證?”
“殿下!孩童無知之言,怎能可信?”趙玉出言想要製止。
“你閉嘴。”王弋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警告意味十足。繼而看向程符,說道,“說說吧,可不能撒謊。”
“殿下,民女句句屬實……”程符便將程顯這幾天探查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太學院死了學子,但這是個無頭公案,督察院的調查方向也不是這個方麵,更不想保存屍體,便在王弋默許的情況下將學子們的屍體低調地送回自己家裡了。
程顯隻有一兒一女,兒子死後悲痛不已,便想著去大理寺告狀。
然而程夫人也是世家出身,悲痛之餘立即提醒自己的夫君將屍體送回來的是督察院,裡麵的水恐怕非常深,需要三思而後行。
程家家族雖然不大,卻趕上了好時候,在鄴城也是有買賣的。
他們家沒有選擇做商貿生意,而是靠著往日江東的關係收容了許多江東落難的女子,做起了服務業,便是那雲華樓。
江東女子溫柔似水,到了北方可是搶手貨,雲華樓很快就成為了鄴城非常有名的勾欄。
程顯死了兒子後心情非常鬱悶,對手下極儘嚴苛,雲華樓中那些苦命的女子自然沒能例外。
也正是那些女子受到了莫名其妙的責罰,委屈之下得知程顯的兒子死了,恰好又有個歌姬無意中聽到了一些事,為了過得好一些,便將知道的事告訴了程顯。
原來這幾天有個公子哥經常來雲華樓喝酒,喝醉之後便向人吹噓自己多麼多麼厲害,戲耍了王弋一頓,挑撥太學院大鬨一番,廢物督察院卻查不到一點兒證據雲雲……
程顯知道後大喜過望,想讓歌姬再探聽一些消息,奈何趙仲連續幾天都不怎麼喝酒,根本談聽不到什麼。
程顯又急又氣,便和夫人商量對策,由於程符年紀小便沒背著她。
可程夫人也沒有辦法,他們又不敢貿然將刑部主事的兒子給綁了,最後隻能以一個“徐徐圖之”的借口安慰自己。
程符卻將這些話都記在了心裡,她去雲華樓詢問得知趙仲偏愛幼女,便親自上陣,陪了趙仲一晚,誓要為兄長報仇。
那一晚程符差點死在當場,卻憑借著意誌硬生生將趙仲先熬倒,不僅探聽到了許多細節,還將趙仲綁了起來瘋狂折磨逼供。
當程顯夫婦知道程符所做的一切後都快瘋了,或者說他們一家早已經瘋了,拚儘一切就是想要報仇,若是程顯父女今日沒回家,程夫人就會懸梁自儘,以死鳴冤。
程符將一切都說完之後,朝堂上頓時沸騰了起來,有譴責趙玉的;有辱罵趙仲的;有支持程顯的;也有讚揚程符的;更有竊竊私語的……
王弋的心中卻苦悶無比,說起來他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見過衛星火箭探索太空;見過潛航器深入大海;見過浩瀚無垠的文明知識;見過野蠻殘暴的戰場廝殺;見過爾虞我詐的朝堂政爭;見過舍身為國的民族義士;見過世上少有的昏聵之君;見過渾身是膽的無雙猛將;見過神機妙算的天才謀士;見過勤勤懇懇的忠厚賢臣,甚至見過詭異無比的玄學道法。
他說過無數謊言,親手殺過很多人,挑起過很多次爭端,讓無數家庭家破人亡,他早已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女人也不止一個。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治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竟然讓一個小女孩兒做出這樣的決定,還有很多人稱之為大義,許之以榮耀。
一個成年人的喜好毫無禮義廉恥,一個小女孩兒為了報仇以身飼虎,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要以這件事做為政爭的借口。
到底是趙仲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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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符錯了?
還是他王弋錯了?
一時間他的心中竟然泛起一陣陣惡心,他有些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在場之中包括他自己、包括程符在內的每一個人。
然而,他隻是一個君主,不是什麼神仙,就算手握重兵睥睨天下,也做不到為所欲為。
並且他清楚的知道,隨後不管結局是什麼,他一定不是贏家,所有人都不是贏家。
“趙玉,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王弋揉了揉眉心,看向了趙玉。
“汙蔑,全都是汙蔑!”趙玉指著程符,大聲罵道,“這個小賤人一看就是天生媚骨,不是什麼好東西,勾引我兒子,誘惑我兒子說出了那些違心的話!
殿下,您可千萬不能相信這個小賤人啊!小小年紀就除蟎色相,定然奸詐無比、滿口謊言。”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殿下?臣承認了什麼?臣什麼都沒做啊!臣的兒子也什麼都沒做啊!”
“什麼都沒做嗎?你不是承認了你兒子那肮臟的嗜好嗎?”王弋盯著趙玉,忽然拍案而起,大喝道,“你還知道她小小年紀!趙玉,你來告訴孤,除了程符,你那該死的兒子到底禍害了多少人!”
“這……這……此乃……這……”趙玉被嚇住,一時有些結巴。
其實大多數人都不明白王弋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在他們看來守個小丫頭確實算是一樁風流雅事,沒必要生氣,反而還可以調笑一番。
隻有極少數人清楚王弋為什麼生氣,他們跟隨了王弋多年,王弋娶甄薑那麼晚的原因他們一清二楚。
王弋的聲音逐漸變得冰冷,陰狠地說道“說。你要是敢說這是一樁風流韻事,孤就將你們家的女孩兒都送進勾欄,讓她們也風流風流。”
“殿下,這是誣告!吾兒自幼聰穎好學,為人知書達理,從不會做出什麼有辱家族的事情,這些都是那個小賤人編的!”趙玉似乎下定決心絕不鬆口了。
“趙仲,是這樣嗎?”王弋終於將目光鎖定在趙仲身上。
趙仲似乎還很茫然,哆哆嗦嗦道“不是……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王弋一陣怒喝。
趙仲似乎被嚇醒了,跪在地上哭嚎道“殿下要為學生做主啊……學生冤枉啊……學生,學生怎會是那種無恥之人?學生根本不可能做那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學生……學生不是個男人啊……”
說著,他竟然解開褲帶,將下身完全暴露在眾人麵前。
王弋看了一眼,一屁股坐回王座,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趙仲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是一個男人……
“王芷,把他帶下去,孤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查清楚真相,孤隻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王弋抬起頭,飽含殺機的眼神掃過殿中每一個人,冰冷地說道,“這件事孤今日就要查清楚,查得一清二楚。在沒查清楚之前,你們誰也不許走。
典韋,封殿。
沒有孤的命令,誰敢走出這個門,你就砍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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