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大師應該知道,水在加熱之後,會變成氣,氣在遇冷的時候又會變成水。”
杜康點頭,他又不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公子,家裡蒸饅頭,蒸包子,煮飯的時候,他也是見過水蒸氣的。
陳琦接著說道“我也是偶然發現的,‘酒精’在加熱之後,要比水更快變成氣,而且在預冷之後凝結成的水,會變得甘冽清純,味道極佳。”
“而蒸餾提純之法,就是在這個發現的基礎上,研究出來的。”
陳琦見連接接酒漏鬥的竹管開始滴滴答答的有透明液體流出,便招呼杜康一起,走到出酒口。
陳琦瓢接著出酒口流出來的酒“剛開始出酒的時候,酒液中的雜質多,而且還有毒,喝了容易傷身,所以要將酒頭去掉。而酒尾的酒呢,味道發酸,口感很差,酒液還比較渾濁,所以酒尾也要去掉。那麼我們能喝的,就是中間部分的酒。”
“燒出來的酒,最開始的時候是最烈的,慢慢的,出酒越來越多,酒的烈度也會隨之降低。而判斷酒是否烈的方法,就是看酒花。”
陳琦將瓢中的酒頭倒到一旁的酒桶中,又將瓢接在出酒口處,指著飄在酒麵上的酒花說道。
“最烈的酒,酒花比較大,氣泡如黃豆一般大小,這些酒花顆粒飽滿整齊。”
“第二烈的酒,酒花相比於最烈的酒要小一些,氣泡如綠豆般大小,顏色清澈透明。”
“第三烈的酒,酒花比第二烈的酒又要小一些,氣泡像米粒般大小;而且酒花不像前兩種酒花那麼排列整齊,而是互相堆疊,很難完全散開,也不容易消散。”
“在這三種之後,流出來的酒也要比濁酒烈,隻是口感相較於前三種會稍差一些。”
陳琦說著,將第二瓢酒頭倒進一旁的酒桶中。讓身旁的小廝去將飯桌上的酒壺拿來,陳琦用酒壺接了一壺酒。伸手拉著杜康的手腕,回到飯桌旁。
“去掉酒頭後,就可以接酒了。剩下的事兒讓他們去做,咱們喝酒,吃菜。”
杜康點點頭,拿起酒壺給自己和陳琦各倒了一杯;也不管什麼餐桌禮儀,自顧自的飲了半杯。
杜康將酒在口中含了有小半分鐘,緩緩的咽下,直到口中沒有了酒液,唾液像是開閘的洪水般在口中瘋狂分泌,杜康吞了兩口唾液,長出一口氣,忍不住大聲讚歎。
“好酒,好酒!”杜康有些興奮的看著手中的酒杯,看著酒杯中清澈透明的酒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杜康此生能飲此好酒,此生足矣,此生足矣啊。哈哈哈哈哈哈!”
陳琦沒有打斷杜康,招呼釀酒學徒盯著酒花的變化,告訴他酒花到什麼程度的時候要分壇,不要混合裝在一起。
然後,陳琦直接化身乾飯人,開啟了乾飯模式;沒辦法,他是真的餓了,此時此刻,形象什麼的,禮儀什麼的,都不重要了。陳琦完全不顧形象的吃了起來。
杜康將酒杯中的酒喝完後,也沒吃菜,直接拿著酒杯,走到出酒口的位置,親眼看著酒液流出;每當酒花出現變化的時候,杜康就會用酒杯接一杯酒,親口嘗酒的變化。
半個時辰後,陳琦將一桌子的菜吃了個七七八八,盤子中剩下的也是菜多肉少,沒什麼好吃的了。
陳琦起身,來到出酒口。從釀酒學徒手中接過瓢,放在出酒口處。
隻見酒液順著竹管流出,落入陳琦手中的瓢中,後流出的酒液砸在酒麵上,泛點酒花,酒花很小,隻有粟米的四分之一大小,密密麻麻的鋪滿酒麵。
陳琦揮手“撤火。”
灶台處,燒火的兩個釀酒學徒趕緊將灶台中還在燃燒的木材取出,埋入灶台旁的土坑裡。
杜康一直跟在陳琦身邊,目不轉睛的看著陳琦的每一個動作。
陳琦將手中的水瓢放在杜康麵前“等什麼時候酒花像現在這樣,比熬粥的小米還小,隻有小米的四分之一不到。就撤去灶中的火,用餘溫再蒸餾一會兒。”
“這個時候的酒,基本上沒什麼酒味了,也不能拿出去當酒賣。但是,他們並不是廢物,也是很有用的。”
陳琦將水瓢中的酒倒進一旁裝著酒頭的水桶中,將水瓢遞給釀酒學徒。
陳琦看著杜康說道“酒的烈度,是可以調的。”
“比方說咱們剛才喝的那個酒,就有些太烈了,很多人根本扛不住,一杯下肚就得醉。甚至是第二烈的就,同樣也不是一般人能扛的住的。”
杜康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他現在已經有點頭暈目眩了,雖然意識還算清醒,但是身體已經有不適感出現了。
陳琦接著說道“我們可以用烈酒搭配非烈酒,調出更適合大眾飲用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