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讓我直接出手結果了她?”影子那清冷的嗓音響起,但即便如此,其話語之中依然難以掩飾她內心深處的詫異與困惑之情。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她會對府中之人不利嗎?”
“這可不符合你一向謹慎小心的性格。”
陳琦聽到影子的話,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隻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隨後微微歎息一聲說道“罷了罷了。”
“秦鴣那個老家夥,奉命打探有關我的情報,從豐都驛都打探到京城來了,他愣是連一個人都沒有能夠塞到我身邊。”
“據說,秦鴣那個老家夥可沒少因為這件差事辦的不好,而被陛下教訓。”
“e′o`唉,現在替秦鴣想想,都替他可憐的慌。”
“如今,秦鴣費儘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把這麼個人塞進了梅園來,著實是不太容易啊。”
“倘若我就這樣輕易地將此人性命了結掉,恐怕那秦鴣得哭死,哭完還得煞費苦心地再往梅園裡送人過來。”
“我思來想去,真是不想難為他了,所以呀,咱們就彆再給他添亂啦。”
“反正也不過是多一張嘴的事兒罷了。”
“隻不過嘛……”說到此處,陳琦稍稍停頓了一下,片刻之後才繼續開口道“你去告訴陸源,讓他務必派人嚴密監視此人。”
“但凡這人接觸過哪些人物、跟何人交談過以及所行之事等等,皆需詳細記錄下來,不得有絲毫遺漏。”
“另外,切記叮囑陸源,定要確保此人安然無恙地活著,說不定日後咱們還有能用到他之處呢。”
“好!”影子的回應乾脆利落,僅僅隻吐出這一個字後,四周便再度恢複了寧靜,仿佛那聲好字是人們幻聽了似的。
而此時的陳琦,目光則是再一次落到了桌案上擺著的那首詩上。
陳琦自己又仔細地端詳了兩遍後,陳琦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緩緩地伸出手,拿起那張寫有《短歌行》的紙張,毫不猶豫地隨手一拋,那紙片便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輕盈地落入了熊熊燃燒的火盆之中。
眨眼之間,火焰就引燃了紙張,紅色的火焰跳動著,像極了人的心跳。
《短歌行》這首詩,實在是太容易引發不同的解讀和爭議了。
若是碰到一個極其較真、吹毛求疵之人,僅憑這一首詩,恐怕就能給陳琦羅織出一項謀反的罪名加諸於身。
回想起陳琦前世翻閱史書時所看到的那些關於文字獄的案例,其中那些人羅織罪名,牽強附會的能力,簡直是讓人瞠目結舌,驚歎不已。
陳琦甚至都感覺,是寫史書的人在侮辱他的智商,怎麼會有人因為一個字,就去滅了彆人一個族呢?
等到了這個時代,陳琦才知道,他還說太高看古人的智慧了;還真他娘的有人因為一個字,而滅了一個家族的人呢。
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陳琦深知這其中利害關係,自然是不願意將自己的把柄留下來,讓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機的;因此決定儘快消除這個潛在的麻煩。
陳琦看著那張紙一點點的被火焰吞噬,最後隻剩下一團朱紅色的火焰,直至火焰逐漸變小,那張原本白皙的紙張慢慢的化為一堆灰燼。
然而即便如此,陳琦心中仍然覺得不太穩妥,生怕有絲毫疏漏之處。
於是乎,他又拿起一旁的火筷子,對著那堆灰燼反複攪動拍打,務必使其變成細碎的粉末狀。
如此一來,哪怕是神通廣大如大羅金仙降臨,恐怕也難以將這些紙灰恢複如初了。
待到一切處理妥當之後,陳琦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轉身麵向門口,高聲喊道“來人呐!”
聲音剛剛落下,隻見數名小廝迅速從屋外奔入屋內,動作整齊劃一,訓練有素。
他們一見到陳琦,便連忙停下腳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齊聲說道“見過王爺。”
陳琦微微頷首,表示回應“免禮罷。”
接著,他伸手指向屋角處放置的三個大筐,吩咐道“你們幾個,把這屋裡的三個大筐,統統搬到暖房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