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南楚帝國皇帝的一道旨意下達,三十一戶南楚貴族領到了他們要負責治理蟲災的外郡,紛紛派出族中之人,前往所負責的外郡治理蟲災。
而這個消息,也很快的就傳到了陳琦的耳中;包括南楚朝堂之上,發生的所有情況。
陳琦端坐在涼亭之內,翻看著情報司送來的消息,司馬笙和盧紘二人坐在陳琦身邊,同樣翻看著其他有關南楚帝國的情報。
陳琦將手中的情報彙總扔在了石桌之上,輕歎一口氣道。
“e′o`唉!”
“南楚百姓,要受苦了。”
聽到陳琦的歎息,司馬笙和盧紘紛紛抬眼,看向了陳琦。
盧紘有些不解的問道“王爺此言何意?”
“南楚朝廷這不是已經派人前去救災了嗎?”
“為什麼王爺還會覺得南楚百姓會受苦呢?”
陳琦苦笑著搖搖頭道“你們還沒看明白嗎?”
“熊焱燚這哪裡是讓南楚貴族官員們去救災啊,這分明是將南楚貴族們推了出去,幫朝廷和皇室頂缸去了。”
陳琦手中輕叩桌麵,接著說道“南楚帝國的那些貴族,他們哪裡知道蟲災的可怕和難解。”
“他們又哪裡知道,就以南楚帝國現在的國力和治理能力,根本不可能解決當下的蝗災。”
“熊焱燚這是給那些南楚貴族們挖了一個大坑,讓南楚貴族們主動往裡麵跳呢。”
“那些南楚貴族們也是被利欲蒙蔽了心智,加上他們並不了解蟲災的可怕,才會跳進熊焱燚挖的這個大坑。”
“這一次,南楚貴族們就算是不被熊焱燚全都證實,多半也得傷筋動骨;鬨不好,經此一事,南楚貴族們以後再想要掣肘南楚皇室和南楚朝廷,基本上是沒有那個可能了。”
“熊焱燚這一石二鳥的計策,真夠狠的。”
盧紘還是不太明白陳琦話中的含義,說到底,盧紘也是貴族出身,他其實對於蟲災,也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盧紘現在對於蟲災的看法,其實和南楚帝國的那些貴族們沒有多大區彆。
這並不是盧紘的問題,這是這個時代,貴族階層脫離百姓,脫離實際的現實狀況。
有句話叫‘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其實,在這個時代,有多少貴族,吃了一輩子肉,吃了一輩子五穀雜糧,吃了一輩子蔬菜水果。
但是他們就是沒有見過動物長什麼模樣,五穀雜糧是什麼樣子,蔬菜水果又是怎麼來的。
他們隻知道,隻要他們想吃,隻要他們能吃,那這些食物就會做好了,端上餐桌來。
這也是當下這個時代,取仕途徑單一造成的必然結果。
相比於科舉製,會有不少寒門子弟和平民子弟通過科舉入仕,參與國家治理和地方治理。
舉孝廉和九品中正製,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單純的貴族遊戲。
而那些脫離了百姓,脫離了實際的貴族階層,他們本身就是不識五穀,不解民情的廢物。
他們對於天災的了解,僅限於書本之上的那寥寥數語。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也就不知道天災來臨時,到底是得有多麼的可怕了。
而這些情況,那些通過科舉入仕的寒門子弟和平民子弟,是見識過的,是經曆過的,也是了解其中的利害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陳琦前世科舉製出現之前,基本上每百年皇朝就會在取仕方式上進行一次較為大的變革。
而在科舉製出現之後,曆朝曆代的皇帝和朝廷,隻是會在科舉製的基礎上,進行一定的調整和改進;不會對科舉製進行徹底的變革的原因了。
說到底,還是那句話,科舉製可能有無數個弊端,導致朝廷無法儘善儘美的將天下英才取儘。
但是,科舉製相比於其他取仕製度,是最公平,最合理,能夠收攏人才最多的取仕方式。
所以,綜上所述,盧紘不了解蟲災的危害和治理蟲災的困難,其實是情有可原的;這不是盧紘的問題,這是這個時代的問題。
不過,盧紘沒有聽明白陳琦話中的意思,司馬笙卻從陳琦的話中,聽出了一些門道。
他看著陳琦,若有所思的說道“王爺,您是說,熊焱燚這是明知道那些貴族不可能處理得了蟲災,擺出誘餌釣那些貴族們上鉤呢?”
陳琦點點頭,繼續說道“沒錯。”
“熊焱燚此舉,目標有二。”
“其一,就是轉嫁矛盾。”
“熊焱燚這個時候從鎮北關返回郢都城,應該是知道了我們全麵封鎖元楚邊境,切斷元楚互市,斷絕元楚通道的事情了。”
“甚至是我們遣返那些南楚糧商的事兒,熊焱燚也知道。”
“熊焱燚擔心,我們如果一直不搭理他們南楚帝國,他們南楚帝國很有可能將麵臨內部動蕩的風險。”
“而且,如果我們不主動進犯南楚帝國的話,熊焱燚他們想要將南楚帝國的內部矛盾轉嫁到元楚之間的外部矛盾之上來的想法,也是無法實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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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熊焱燚需要找到另外一個可以轉嫁矛盾的點,將南楚百姓對朝廷的怨懟和官民之間的矛盾,轉嫁到其他人頭上。”
“很不幸……”陳琦輕歎一聲,緩緩開口道“很不幸,南楚帝國的那些貴族們,被熊焱燚選中,成為了被轉嫁矛盾的那一方。”
陳琦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你們可以想一下,朝廷許下了那麼厚重的獎勵,隻是為了讓那些貴族們全心全意的去治理蟲災。”
“而貴族們呢,也被那獎勵給吸引到了,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幫助朝廷,解決蟲患問題。”
“可是結果呢?”
“蟲患不僅沒有能夠得到解決,南楚帝國的那些貴族們在應對蟲災時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又深深的刺痛了南楚帝國的百姓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