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平把油燈點上,端到我的床頭小幾上。
在趙錦平的幫助下,我艱難地側過身子,後腦勺對著他。
趙錦平小心地撥開我的頭發,在朦朧的燭光,看到我的後腦勺腫起一個大包,還有很多血塊依附在上麵,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說:“二妹,你的後腦都摔開花了,居然還沒死,還真是命大。不過俗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二妹,你是個有福氣的人。”
趙笙平肥成這樣,看起來確實挺有福氣的,可惜魂已歸西,要不然也不會讓我這個異魂上了身。
正在這時,趙依平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他哥俯著身子挨著我那麼近,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扯著他哥蹬蹬蹬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大聲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你靠著二姐這麼近,會讓人說閒話的。”
趙錦平十六歲了,多少懂得一些男女之間的事情,臉一紅,可是還是不服輸地梗著脖子說:“不靠前去怎麼上藥?”
“讓我來,你端著油燈一邊站著。”趙依平毫不客氣地搶過金瘡藥,趴在床上,指揮著她哥把油燈端過來。
好不容易給我上了藥,我這肥胖的身軀側著睡不太舒服,但又不能平躺著,累得我夠嗆。
他們兩個為了給我上藥,費了老大的勁,也累得嗆。
正在這時,一股焦味飄了過來。
我說:“這是什麼味?”
趙依平和趙錦平兩個對望了一眼,同時大喊:
“哎呀,我的藥糊了!”
“哎呀,一兩銀子沒了!”
兩個同時衝了衝出去。
衝得太急,結果趙依平一頭撞到門框上,差點沒把她撞暈過去。
我艱難地翻過身子,看著這雞飛狗跳的一幕,不由得會心一笑。
作為獨生子女的我,從來沒有體會過家裡有兄妹吵鬨的情景。
我忽然有些明白老天爺為什麼會讓我重生在趙笙平的身上了。
我那三十年活得太過順心,人生百味隻嘗到甜,老天爺都看不過眼,於是將我拿來翻炒一遍,再加點酸苦辣鹹,這樣人生就完整了......
這晚,將軍府的百祥院燈火通明,和趙笙平那烏漆麻黑的百合院成了鮮明的對比。
桂蘭亭坐在上位,優雅地端著一杯茶碗輕呷了一口,旁邊的丫鬟立馬過伸手來接過她的茶碗輕輕放回桌麵上。
桂蘭亭在這大晚上的,也穿著得十分雍容華貴,妝容化得精巧細致,看起就像個剛二十出頭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和坐在一旁的趙昉平看起來就像兩姐妹。
桂蘭亭拿手帕輕輕摁了一下嘴角,看著麵前卑躬屈膝,一臉諂眉的大管家趙錢貴說:“百合院那邊你多點留心便是,將她儘量再養肥一些,要什麼便給她什麼,然後再把她的錯處一五一十記錄下來,年末老爺回京,自然會收拾她。"
趙錢貴連忙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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