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十受傷昏迷。
此時藍慕瑾的身邊就隻剩了暗八。
思慮再三,他將與太子府周旋的侍衛軍調回了多半,轉移著重點去盯著三皇子動向。
隻留了少部分散落各處,留意太子會突然發難。
三皇子手下暗衛兩次三番的靠近府外,雖然這已經在藍慕瑾預料之中。
明知也大有可能是衝著蕭爭來的。
蕭爭如今不在府中,可那暗衛又手段過於陰狠,好似還神智不清。
不能掉以輕心。
皇城依然平靜,就好似像表麵那樣,安居樂業,盛世太平。
藍慕瑾佇立寢殿門外,夜色中雲白蟒袍散發著淺淡光暈,他微微仰頭朝著夜空觀望。
視線從那些隱約閃爍的繁星中漸漸放空。
靜下心來散出了幾分內力。
聽著微風從耳畔拂過,仿似在無限遐想這如往日一般無二的夜空。
昏暗,遙遠。
真的就有那麼好看嗎?
但他覺得好看。
藍慕瑾想,蕭爭就覺得好看。
他當時就那麼仰頭看著天空,那雙仿若蘊含了秋水盈盈的眼瞳裡,欣喜雀躍的去捕捉了遙遠渺小的每一顆。
明明暗暗,無論是明亮還是暗淡的。
全都被他無比珍惜的裝進了眼底。
蕭爭的眼裡此時也映照著滿天的繁星,他仰靠在樹木枝乾的底下,屈膝席地而坐。
聽著草叢裡的蟲鳴聲,思緒已經隨著星河遙遠一同追溯。
耳邊傳來了蚊蟲靠近。
他動都沒動,依然懶散的半靠著,已經不用去刻意伸出手,就能遊刃有餘的將內力從周身散發,揮散了周圍那些紛擾與繁雜。
“大俠!你在做什麼!”
那個驢蛋小子就不時跑過來煩一煩他,非要纏著他要他教什麼絕世武功。
咧嘴用那漏風的豁牙朝他不停的叨叨,什麼也要天下無敵去浪蕩江湖,去劫富濟貧。
蕭爭撇著嘴嗤笑了一聲,神踏馬劫富濟貧,好好活著就已經很難了。
“我在學著融進這個世界。”
淘氣小子聽不懂蕭爭在說什麼,蕭爭回神已經將視線望向抱著兔子又有點犯愁苦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長相平平,但有一雙經常會眯成縫的笑眼睛。
不哭的時候,就好似一直在笑著似的。
看著很討人喜歡。
蕭爭看她小心翼翼的攥著兔子腿,伸出一個小手指頭想去觸碰兔子腿上的傷口。
卻猶猶豫豫都不敢下手。
蕭爭說。
“你給它包起來,包起來就不疼了。”
小姑娘聽見蕭爭說話抬起頭,顯得更犯愁了。
“哥哥,我想先給它洗洗,我以前擦傷,我爹都要先用水幫我洗傷口。”
“可是,用水洗的時候好疼了,我忍不住就哭,但我爹說,傷口裡如果進了沙礫,就總也不會長好的。”
“我不敢給它洗,我怕它也疼。”
那稚嫩的小手指頭輕輕緩緩的拂過還沾染著乾涸血跡的兔毛,撇嘴還大人樣的歎了口氣。
“它會疼,可不洗傷口長不好可怎麼辦呢?”
蕭爭曲著的腿彎下意識又往回收了收,想起了自己腳腕還有肩後的傷口。
也突然想起了,自己受了傷在皇子寢殿裡大喊大叫的連跑帶嚎。
藍慕瑾手中攥著一塊浸濕的錦帕,追著自己跑。
“傷口進了雨水,不洗要腐爛發臭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