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裡咣啷一片金屬碰撞響動,那副看起來已經被打磨光滑的鐵疙瘩就到了他手裡。
即使暗十是個不懼傷痛的武癡,手心繭子都比彆人明顯幾分,那冰涼的觸感依然即刻就透過皮膚傳遞滲透。
如今不過是夏季而已。
若是常年佩戴在身上,冬日裡寒涼徹骨。
整日風餐露宿的暗衛本就在瑟瑟寒風,冰凍三尺中不動如鐘,手腳腕上再加一副厚重冰冷的金屬。
不止練了筋骨。
這個北,他的心性忍耐力也絕非常人。
攥著護腕的人離開了房內,不須片刻外頭便響起了掛帶著風聲的拳腳聲響,響徹在這並不寬敞的院落,卻並沒有驚動府內其他地方。
當然也不會被身在府外的暗八察覺。
暗八整個人就像是沒有呼吸般沉寂,偶爾會隨著入夏季節裡鮮有刮起的小風而動。
就順著風流刮走的方向,悄無聲息的從牆角到屋簷,又從屋簷落到樹梢。
在牆角時他是砌在牆麵的磚層,到屋簷他是鱗次櫛比其中一片瓦,落進樹梢他便是隨風搖擺的某片葉。
即使身懷內力的人側耳傾聽,也不能清晰捕捉到蹤跡。
附近蟄伏的彆府探子在暗處,暗八永遠處於比對方更暗處。
不過他即使察覺到了有心之人的蹤跡,也不會現身阻撓對方打探,隻要對方沒有太過靠近威脅皇子府安危的打算。
暗八便隻盯著,以免打草驚蛇。
直至他靈敏的感覺到有人迅速府外查探,視線中閃過熟悉的身形裝扮當刻,平靜的臉上才出現了些許的波瀾。
北衛是特意沒有隱藏蹤跡,他圍著五皇子外轉圈,也明擺著就是打算讓府中的人能儘快發現自己。
最好追出來跟他來個麵對麵。
掛在樹梢上的暗八就眸色不善的盯著他。
就默默看這個人大搖大擺的在府牆外頭轉悠。
既沒有打算翻越府牆,也沒有製造其他亂子。
那麼明目張膽的,青天白日穿著一身墨色暗衛服,坦坦蕩蕩站在日頭底下。
明顯在等誰。
……他在等誰?
暗八……
……難道在等暗十?
不可能!!
自從這人莫名奇妙送了暗十護腕,暗八心裡就總彆扭至極,更彆說上次在太子府,還專門追過來詢問暗十的傷勢。
對方可是二皇子府暗衛,莫非真是有所圖謀?!
但若說暗十會跟他有什麼交集,暗八是萬萬不能信的,說不準是瞧著暗十性子耿直好欺騙。
想騙取信任,而後再圖謀其他。
念及此暗八臉色更加冷了下去,他不能放任此人一而再的來招惹。
生怕萬一等暗十內傷恢複,獨自出府遇上這人,直脾氣難以分辨對方意圖。
已經在午後的太陽底下觀望了半晌的北衛顯出了點焦躁,他今日身上並沒有負重鐵。
以他的輕功若是找機會翻牆而入也並不困難。
不過那就也代表他真成了個賊,完全會被視為刺客,到時候還沒找到暗十在哪,就被五皇子府侍衛軍給圍上了。
又默然的來來回回的查看了一遍,他立在離府牆不遠的地方,盯著牆頭琢磨。
莫名有了點翹首以盼的勁頭。
來個人哎。
暗八?
暗十二?
那個受傷的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