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暗十一能再次出了那個門,成為五皇子府暗衛的其中一個,他的武功並不會比誰低。
可自他能再次跟在暗七身邊,逐漸就變成了暗器不離手。
暗七怎麼會不知,那是因為自己是暗衛統領,每次危機險境都要將身邊的兄弟護在身後。
他以身作則,以身擋刃。
背後一定有雙追尋他的視線,為他提防著一切可能會落在身上的攻擊,一枚枚暗器會劃破黑夜。
精準的釘在他麵前敵人的身上。
念及此,暗七視線在黑夜中下落,看向了暗十一緊束的腰封。
光線昏暗中仍然能分辨出少年腰身的纖細,而那束的緊繃的寬幅腰封下,綁著冰冷的暗器。
讓他指尖觸及到時,碰到指腹的果然不是腰身的柔軟,而是堅硬的金屬。
這讓他本就騰起的愧意夾雜了更多的心疼。
心疼十一將這些不慎就能傷到自己的暗器帶了那麼多,日複一日,隔著衣料在身上擦磨。
最初肯定是難忍至極,將皮膚剮蹭通紅。
可暗十一從未抱怨過半句,甚至沒在自己麵前顯現過任何難受神色。
少年的沒出息,從來都是在心裡,哭的是抓不住自己深情之人。
而不在軀體傷痛上退卻半分。
見暗七在觸碰自己的側腰,暗十一隻懵了幾秒,恍然般停頓了瞬便開始主動拆解。
突然的動作讓暗七反應了好一會兒。
隻看見他低著頭忙裡忙叨的迅速扯拽著,沒一會兒那繃的異常緊實的布料就被扯鬆了一層。
方才還紮實非常的腰封間已經隱約傳出了金屬碰撞聲。
直至片刻的功夫已經被扯開了半截,暗七這才猛然意識過來,趕緊抓住了他的手。
用力一抻將人就抻了過來,順勢摸到腰封邊沿幫他往回係。
隻慌亂的摸摸索索也沒尋到是從哪開始解開的,反倒越忙越亂,平日裡最淡定沉穩的人竟然顯得笨手笨手。
最後隻能胡亂捆紮一番,在夜色中也看不清究竟係的對不對。
環著這傻小孩瘦削的肩背,靜靜的摟了一會兒。
臉頰貼著臉頰,對方耳際的碎發絲絲縷縷在鼻尖搔著癢,散發著讓他動容的味道。
“趁時辰還不晚,要先去趟主院。”
今日皇宮裡沒有傳出任何消息,連幾個皇子府之間都安靜異常,暗七猜測大概明日晨間會有鐵騎軍繞城,散下早朝的旨意。
雖然除卻宮宴幾個皇子可以攜帶暗衛進宮,早朝議政無論皇族還是百官,都是要孑然一身。
但暗七還是要提前與主子請命,晨間跟著出府,在宮門外等候。
隻抱了一小會兒,略顯悶熱的夏夜裡片刻的功夫竟然讓兩人身上擁出了一層薄汗。
壓下當刻的不舍,暗七退開溫柔的望著暗十一,再次牽起了對方的手。
循著幽靜的石子路,走向主院的方向。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耳邊隻剩了草葉間小蟲的動靜,還有偶爾微風刮過一小陣葉片擺動聲。
夏季漸深了,隱約都傳來了幾聲還不算聒噪的蟬鳴。
沉默中暗七的心緒紛雜,暗十一微蜷的手指就被他握在掌心裡,乖巧聽話的順著他的力道回握。
溫熱傳遞轉瞬就在手心滲出了濕潤,裹挾著汗意也沒舍得鬆手。
就在此時暗七胸腔中是有陣陣衝動的,他想就那麼牽著十一的手,不管不顧不做遮掩的走到主院。
走到主子跟前。
拋卻自己暗衛首領該有的職責,任由衝動跪在主子跟前。
將兩人逾越的情意坦然告知殿下,不再藏在暗地裡,就像暗十一滿心期待的那樣。
可以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