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赫然是一個身高丈餘,渾身精肉泵張如鐵石澆築,膚色青黑的大鬼人,頭上一對螺旋式的大角,宛如槍尖一般直指前方;擁有足足四隻手臂,而拄持著粗大的鐵杖、圓錘、紋盾、大弓等多種兵器。
而後,幾隻宛如怪蜥的異獸,如獵犬般從它腳邊竄了出來;又登踏著凹凸不平的石壁,輕而易舉的攀上了大多數人頭頂;也驚起了在場的賓客們,一陣又一陣低沉驚呼和叫嚷不絕,主持人卻解釋道:
“諸位莫驚,此乃是本地的大角護法,隻是形貌異於常人而已。”隨著他的話音未落,青黑色的大角護法,就步履沉重的走上前去,單手將受到重創倒地的女子,單腳倒提起來;將其驟然驚醒過來。
然而,任由她如何的掙紮踢打,全在青黑色的外皮上彈開、反震、滑脫;反而大角護法隻是用力的一抖,刹那間女子全身像是散架一般,軟趴趴的垂落下來;又被它一把甩飛入了護欄下方的空地中。
將要撞上堅硬地麵的刹那,卻被矮胖的鬼人搶先一把接住;同時從身上伸展、探伸出好幾對滑膩膩的節肢;將女子牢牢的纏繞束縛在身前,又轉動著肥碩蕩漾的身軀,向著四下略顯得意的展示起來。
隻見姣好白皙、附肢交纏的女體,與滿是折皺、汙垢的肥碩胸腹,形成了一副鮮明對照的獵奇畫風;也讓在場略顯驚魂未定的貴賓們,再度將目光給聚集了過來。然而,主持人卻再度叫停了下一步。
“等等!此事尚未完了!現場還有其他的奸細混進來了!”隨著他的話音未落,有人吹動了某種幽深的哨笛;隨著大角護法而來的數隻犬蜥,突然就昂起頭顱,自攀附的岩頂、石壁,飛身竄入人群。
在一片爭相四散躲閃、此起彼伏的驚呼亂叫聲中,接二連三的精準撲倒了數人;也將其遮掩身形的黑色兜衣撕裂開來,頓時就露出了掩藏在內裡,握持武器的手臂,以及鎖子背心和半身鱗甲等護具。
瞬間就陷入了近身的纏鬥和廝殺中。雖然,很快就有人在貼身搏殺中,徒手撕裂、殺死了第一隻的犬蜥;但悶不做聲、緊接而至的大角護法,就數手合擊將其重新拍倒在地,連同胸甲一起砸凹下去。
而後,又有人一刀刺穿,死死咬住手臂的犬蜥,割開碩大的獸顱;又在地上翻滾著,撞入大角護法的腳邊,揮動鋸齒短刀,狠狠的割在腳踝筋腱上。然而,隻來得及砍入半寸,就被踩爆了半邊臂膀。
還有人擺脫了犬蜥的糾纏,登踏石壁飛身躍起,用一雙曲刃劍直插,大角護法的頭顱要害;卻被它微微轉動的螺角,輕而易舉的格開;迸濺出幾點火星後;又揮杖砸中胸膛,瞬間變成迎麵對折兩截。
另一隻手臂卻用呼嘯的紋盾,將側身偷襲的另一名敵手,爆裂作響的拍飛出去,砸穿了一片護欄和隔柵。最後的奮力一錘,將試圖躲入石柱後的敵人,連同石柱和擋隔兵器,一起搗碎、炸裂成殘塊。
而這時,也終於有人見勢不妙,偷偷的貼著石壁邊沿,乘著現場亂鬥所吸引的絕大部分關注,毫不猶豫的衝進了另一處洞道中。下一刻,數聲短促的慘叫聲,連同大蓬的血水自洞道內緊促噴濺而出。
“救……我……”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形,連滾帶爬的奔逃出來。而後一條長尾驟然卷住他的身體,哢嚓作響的旋緊扭曲成麻花狀,也將大量血水自七竅中噴擠出來;隨後,一個蛇尾人身的異怪現身。
隻是,在殘留著少許雌性特征的“它”身上,除了兩條正常女性的慘白手臂戶外,還縫合、接續著七八條蠕動的尖爪觸須;穿透了好些個被撕裂的屍骸,而在蠕動行進時,不斷趟落下血水和器臟來。
“該死!”然而主持人見狀,卻顧不上後續的處刑;而嘶聲怒罵道:“是誰把還未馴服的獸娜迦,給放出來了,令它闖入此處場所;快來人,攔住這……”然而他的話音未落,獸娜迦就撲入人群中。
當場用揮舞的爪須,貫穿了三四名躲閃不及的貴賓,又將其淩空撕扯著碎裂開來;瞬間將鮮血和破碎器臟,揮灑的到處都是。就在一片血雨腥風的哭喊叫囂聲中;待在現場的鬼人也被驅使著一擁而上。
解開最後束縛的它們,爭先恐後攀爬上石壁、岩頂和鐘乳柱之間,與這隻肆虐殺戮的獸娜迦糾纏撕鬥成一團。與此同時,隨著成群奔走腳步聲,其他兩條洞道也衝出了好些,手持器械的灰袍武裝人員;
隻是,這些武裝人員,個個生的精壯健碩,露出來的頭臉和肢體上,還有不同程度的角質、鱗化。他們圍繞著那些驚慌失措,無頭亂竄的現場賓客;迅速組成了一道人牆般的防線,將其團團保護起來。
而而越發形容猙獰的大角護法,也在某種尖銳的笛聲催促下;戀戀不舍的放下被搗爛、吞噬的滿地血肉;轉身越過四下躲閃的眾人,揮動起四臂上的武器,迎向再度貫穿、撕裂最後一隻犬蜥的獸娜迦。
被淩空迸射的數隻血淋淋須爪,血花四濺的戳中身體同時;大角護法也將同樣沉重碩大的獸娜迦,驟然拉扯到身前;狠狠的頂撞貫穿在一對螺角上,刹那間爆發出淒厲的慘叫,震得眾人紛紛掩耳抱頭。
但隨即就被大角護法,一鐵杖搗在慘白細鱗的胸口上,肉眼可見的整個杖頭深陷進去,也打斷了它淒厲的尖嘯。就在眾人略微鬆下一口的同時,在從獸娜迦竄出的洞道內,再度傳出來了隱約的咆哮聲;
卻是從中再度接連衝出來,一群奇形怪狀的異怪和畸獸;卻是之前被拍下的內定貨物。個彆異獸的口裂處還叼銜著,血糊糊的斷肢和殘骸;從上前殘留的衣物碎片上看,卻是那些灰袍武裝人員的同伴。
這些異獸的出現,是如此的洶湧急促;以至於在短促的相互衝撞、踐踏之間,又相互撕咬、翻滾著自相殘殺;轉眼就奔越過了,已全麵壓製住獸娜迦的大角護法;慌不擇路紛紛撞在倉促後退的人牆上。
刹那間,它們被各色叉槍、鉤矛、插把和大鐮、反刃大刀,戳穿、刺翻、割裂和劈倒的同時;也咆哮著撕咬下當麵人牆中,一條條帶鱗化革的臂膀、肢體,或是迎麵抓撓出一片片血肉模糊的深刻傷口;
“敲鐘……快敲鐘,召集所有人手。趕往此處支援。”這一刻,主持人也不由瞠目欲裂的怒吼到:“本地最要緊的獸欄和秘巢,已被人侵入破壞了。在場所有人等,協助我進行攔截,掩護客人離去。”
然而,這時卻有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你們哪裡都不用去了。”隨後,已然奔逃一空的側邊洞道內,就突然現出了一個全身披甲兜麵之人,手中還舉著一隻青煙嫋嫋的粗燭,正散發出一種奇怪的味道。
而在嗅到這種味道後,下方被關在鐵籠內的幾隻異獸,突然就紛紛慘叫哀鳴起來;死命撞擊起籠子。而另外一些鬼人護衛,則是難以抑製的當場深度蛻變和畸化,又狂暴的攻擊起身邊所感的一切存在。
而作為主持人,在長袍下不由自主的彈出兩支,宛如蟲類的鋸齒刀臂的同時;也驚恐異常的大聲喊到:“蜃石!……怎麼會是蜃石!這不應該的,世上所有的蜃石,都被收藏在中土的兩京才是!”
下一刻,大角護法就放開渾身破破爛爛的獸娜迦,而強忍著來自蜃石的影響,咆哮著揮動四臂揮擊向甲人;卻瞬間擊穿了一片幻影,又被迎麵呼嘯而至的大片霜氣凍住,變成了白晃晃的一尊造像。
下一刻,它就掙脫了蔓延全身的冰殼,也剝裂下來大片青黑色的角革外皮,露出粉色蠕動著迅速增生愈合的肌理;驟然扭頭轉身再度索敵的同時,突然一截慘白的大劍透胸而出,又擴散成無數枝杈。
隨著宛如破布一般,渾身百孔千瘡噴血的大角護法,轟然倒下撞倒了好幾根的石鐘乳柱;那隻恢複自由的獸娜迦,卻是淒厲尖叫連滾帶爬的竄逃到一邊,卻是在竭儘本能的逃避這名甲人越遠越好。
而這時,已經引領著部分貴賓,退入另外兩條洞道的武裝人員;也再度驚呼慘叫著倒退回來。而隨之出現的,還有幾具活動的耀黑石像,以鳥首人身的迦樓羅等八部眾形象,擋住了所有人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