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初棠的叔伯與阿姐離開,洛青鳶望著林初棠,眼神複雜,她幾次想問,亦是問不出口。
林初棠鬆一口氣,他放開洛青鳶的手,走到扶椅上坐下,他倒一杯茶水喝一口,梳理一下胸口,長籲一口氣,剛才可是用儘了他這輩子最後的男子尊嚴。
洛青鳶默默走到他身邊坐下,她欲言又止,林初棠平複一下情緒,他緩緩看向洛青鳶,“這下,他們總沒有理由再鬨了。”
洛青鳶嘴角扯出苦笑,林初棠伸出手將洛青鳶的手給握住,“你這笑也太難看了,我知……雖然,挺難為情……倒不再擔心他們來找我麻煩。”
洛青鳶垂下眼,倒是不找自己麻煩了,他一個戰場上赫赫有名的將軍,傳出此事,又不知會被他人看什麼笑話,人生很奇妙,不是被人看笑話,就是笑話他人,好像沒人逃脫得了。
因為林涔汐和兩個叔伯想要洛青鳶難堪,當時屋中還有一些下人,侍衛,甚至當時,他們想要用武力壓製林初棠。卻不曾想,後麵會反轉成這樣,如此來,關於林初棠不舉的傳聞一下就宣揚開,林涔汐硬是沒有攔住。
此事傳得人儘皆知,後來,傳到國相府,開始為齊沐心打抱不平的家人得知這個消息,竟也開始紛紛倒戈,覺得齊沐心跳出那個火坑亦是好事,齊沐心最後有口難辯。
林初棠這樣的話好歹為她留下一些顏麵,她也不敢告訴父親,自己在夫家被林初棠找了低賤下人臟了身子。也不敢說是因為自己想要害彆人正妻性命,被他們給逐出來的。若是真鬨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們國相府雖然權勢滔天,林初棠是武將,兔子急了還咬人,自己本來不占理,若是,他真與自己家硬來,就算鬥不過他們,也不會輕饒自己。
回想起自己被他算計這一回,還有洛青鳶對自己的果決,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己如此陷害,洛青鳶都能毫發無傷,她根本不敢輕易讓父親出手再去陷害。
一時間,淪為笑柄的人變成林初棠,想著為此省去他大多麻煩,他亦默默承受那些異樣的眼光。
司命又看了一出好戲,他忍不住幻化出真身再次出現在洛青鳶麵前調侃她。本以為她自此失憶,沒想到她恢複了記憶,還上演了這樣一出大戲。
“青鳶仙子,你與這凡人的戲文,亦是比我命簿裡的故事還要精彩,不舉……哈哈,那個凡人可是真敢說?”司命笑得異常興奮,他行至洛青鳶身邊坐下,洛青鳶臉色難看,她輕抿一口茶水,沉默片刻。
“他……”洛青鳶緩緩放下茶杯看向司命,她臉色有些微紅,沉思良久才為難開口,“他此話是真是假?仙君……可否幫忙探究一下……”
司命吞咽一口,臉一下子緋紅起來,他眼神閃躲,“仙子,你胡言亂語什麼……你怎……我如何幫你探究……你簡直荒唐……”
“若他隻是為了不影響我留下,撒謊倒還……若他真是……那他一生豈不是注定無子……”
司命瞪眼望著洛青鳶,一張嘴微微張開,不敢相信她所言,“你……你還管他子嗣……不是……仙子你……”
司命覺得簡直不可理喻,他揉揉額頭,簡直被洛青鳶的話氣笑了。“他有無子嗣與你何乾?難不成你還想要與他生孩子,他如今非你不可,不沾染其他女子,就算他撒謊,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有孩子……不可能有孩子?”
司命突然如遭雷擊般愣住,他有些慌張看向洛青鳶。這個凡人越是這樣,那青鳶仙子豈不是越……若有一個人對自己癡情到不顧所有,甚至不惜自己的名聲,性命,豁出一切的愛自己,就算他作為一個仙君,他難道真的不會動心。
“你莫再為難我,虧你想得出來,你又不與他做真夫妻,你管他怎樣。”司命心虛說道,事情的走向越來越出乎自己的預料,他原以為那個凡人會傷透洛青鳶的心,如此,她便不再留戀,反倒是如今像是這個凡人對洛青鳶的感情已經到了不可控的狀態。
洛青鳶低下眸眼,司命看著她,他心中開始害怕,原先他們之間的賭約,她隻是救他一命。這些年,她也儘量在克製自己,無論那個凡人如何,她亦是能守初心。她越是明白這個凡人愛她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她真的不會做出出格的事,她真的能一直不為所動,司命自己恐怕都不敢保證在情關敗下陣,又怎能保證洛青鳶。
“青鳶仙子,仙凡有彆,希望你記住,莫再犯錯……”
洛青鳶抬眸與司命相視,她眸眼裡看不出情緒,眼底深處卻有一絲悲涼,她輕輕點點頭,沉默得司命有些擔憂,隨著開門聲響起,司命幻化成雲煙離開。
見到林初棠進屋的時候,洛青鳶默默站起身,林初棠將外間的墨色大氅脫下,“今日,外麵風挺大,我看院中桃花落了不少,春末夏初,想必天氣會燥熱起來了。”
洛青鳶附和一聲,林初棠行至她身邊,“白駒過隙,四季交替,倒是令人唏噓,你手為何這樣冷,雖是春末,亦還會有些日子寒涼,你要注意保暖。”
說著,林初棠將洛青鳶的雙手捧在手心,然後,將她柔軟冰涼的手放入寬闊的胸膛,“可暖和一些?”
洛青鳶輕輕頷首,目光中多了幾分柔情,二人相視而笑。洛青鳶朝他走近一步,她將頭依偎在林初棠肩膀,眼中不再漠然,而是充滿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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