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絮還是進去了。
行跡佛子也已經完全沉靜下來。悠然帶著路,看著莊嚴潔淨、不容侵犯。
樓絮則全然一副放鬆下來的樣子。
自打恢複殘缺的記憶以來,眼角眉梢越發顯露出一股風流。
看著頗有些玩世不恭,如果斂去眼睛裡麵的深沉欲海的話。
站定,微微拱手,樓絮笑得燦爛,
“晚輩樓絮、見過濟塵方丈。”
濟塵方丈看著她,隻覺得頭疼。
他向來最怕這些意氣風發、手握權柄的少年人。骨子的高傲還沒有一絲磨損,受不了一絲欺瞞。
什麼東西都要弄個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讓人好生為難。
“樓少主客氣、先坐吧。”
樓絮客氣了一下便收住了,直接坐下。心中沒有慢慢來的意思,還是得全了一些必要的禮節,
“這次前來,是有一事想要請教方丈。實屬無奈,出此下策。此間事了,晚輩的賠禮自會送來,不求原諒,隻求望方丈心中能寬慰一二。”
濟塵方丈輕哼一聲,語氣中倒是沒有什麼不滿,格外的平靜,
“少主且說吧。”
這位少主以往見過幾次。看著和那些俗人稍顯不同,如今看來倒是有凡間的王者風範。
已經成了徹徹底底的上位者。
樓絮沒受影響,
“方丈修大佛法、大慈悲,此間真真是獨一份了。晚輩隻有一個問題,敢問規則何處可循?”
濟塵方丈心裡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感情這個,比以往那些人都還要過頭些。
自打當上寒山寺方丈之後,好久都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了。
一來,便是個這般的、
唉。
濟塵方丈語氣中帶了兩分安撫和勸解,
“我等修仙中人,最好不要摻和這些才是。畢竟法則之下,眾生皆為螻蟻。”
“樓少主,年少意氣是好事,大好仙途,何必要、如此自毀呢?”
濟塵方丈看向這個年少的後生,眼睛裡帶著一絲不忍和複雜。
這般天才。多少年才出一個?
若這麼折了,怎麼不可惜。
濟塵方丈好言相勸。他這把年紀,也是天生的佛修好苗子,年少時也以此為豪、泄露天機。
自覺與眾生不同。害了自己,害了旁人。多少天之驕子隕落?這麼多年見過多少蓋世之人,妄圖挑戰上天,無一成功。
何況這位一來,越過祂,想要冒犯法則。何等猖狂。
何等年少啊。
樓少主,你又所求為何?何苦如此。
濟塵方丈不知道,也沒有問出口。
行跡佛子指尖微微顫抖,也不禁開口勸阻,
“樓少主,三思後行。此真乃,不可為也。”
樓絮無動於衷,唇角的笑意不曾變過。落在兩人眼中,帶著獨有的自信張揚,一意孤行。
果然,
“我既然知道了方丈獨特的能力,做到如今這一步,自然不會放棄。方丈不必再勸。”
濟塵方丈歎息一聲,
“我早已不理俗世,無論少主如何,這問題我回答不了。若是旁的、還可為少主解答一二。”
麵對這種情況,樓絮不是毫無準備的,
“方丈還是明說了吧,自不會讓方丈白幫忙。莫說不理俗世,方丈心中還是關心修仙界的。”
“晚輩這一發問也不全然為了自己。修仙界有多少年沒有人飛升了?如此下去,隻怕、”
樓絮適時停了下來。
這世間萬物,祂也不能完全掌握。
濟塵方丈這般奇才便是意外,樓絮有幸知道,是不會放過的。
有時候,祂做不到,這些意外卻可以。
“我知道方丈心中有大我,自己不在乎能否飛升。可佛子未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