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遣你?”
“難道不是?”拖拉機司機倆眼瞪得溜圓,氣的臉都紅了“我這是拖拉機,是出租給彆人拉貨用的,你卻讓我帶你找人?這還不是消遣我?”
吳雲東這才明白對方什麼意思,也不解釋,直接問道“你把車租給彆人,目的是什麼?”
“廢話,當然是掙錢……”司機沒說完,就看著吳雲東手裡的綠票子結巴了“這……是給我的?”
“算是吧。”吳雲東懶得跟司機廢話,直接把票子塞到了司機手裡。
他現在就像儘快找到趙衛國的家人,然後想辦法把錢給她們,然後再把老趙從看守所裡撈出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最好離著胡衛東越遠越好,越快越好。
好好一個吻彆,居然被老胡給看著了,還給打斷了?這是壞人好事啊!
不過也幸虧老胡出現的早,如果他出現再晚一會兒,估計自己就犯錯誤了吧?
發現司機拿著票子發楞,他忍不住催促道“哥們兒,還走不走啦?不走就把錢……”
“唰。”他都沒說完呢,司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錢揣進了兜裡,拍著胸脯保證道“哥們兒放心,今天我這車就是你的了,你說去哪兒咱就去哪兒。”
說著,他一踩油門,拖拉機又哢噠哢噠的向前開去。
開了一會兒,司機才反應過來,扭頭問道“哥們兒,去哪兒呀?”
“柴油機廠家屬院。”
“你去那兒乾什麼?”司機表情有些奇怪。
吳雲東也感覺奇怪了,問道“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你去過那裡?”
“我不是去過,而是每天都從那裡出來。”司機大咧咧地瞥了眼吳雲東,表情似乎有些不屑。
吳雲東沒計較他的表情,而是不動聲色地問道“你也住那兒?”
“是啊,也住在那兒,不過很快就得搬家了。”
“為什麼?”
“因為老子被開除了唄,還能為啥?”司機似乎有些鬱悶,扭頭吐了口痰。
“為啥被開除的啊?”
“他們說老子偷東西!可特麼又找不到證據,就說老子消極怠工,乾活偷奸耍滑,還不讓老子解釋,就把老子開除了。哥們兒,你說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吳雲東笑了笑,沒有吱聲。
八十年代,很多法律條文都是空缺的,也正是這些空缺的法律條文,才讓很多人抓住了機會,把原本屬於國家的廠子,變成了個人的。
同樣,八十年代,廠長就是廠子裡的土皇帝,說的話就跟聖旨差不多。一個普通工人,彆說給工人潑臟水,就是什麼理由都不說,想把你開除,那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不過這些事情,吳雲東不想評論什麼,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忽然問道“聽你這情況,好像和我一個朋友差不多啊!對了,你認識趙衛國嗎?”
“趙技術員?彆說我了,任何一個柴油機廠的人也知道啊。”
“哦?他這麼大的名氣?”
“當然了,能夠單獨設計柴油機的人,名氣能小得了?”司機撇賠罪,頗為輕蔑地瞥了眼吳雲東。
瞧他這表情,似乎很鄙視吳雲東的孤陋寡聞。
吳雲東依舊沒在乎他的表情,隻是不動聲色地問道“他既然有這麼大的名氣,怎麼還被抓了?”
“遇見小人了唄。”
“小人?”
“對啊!”司機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他有個助手叫唐喬恩,長得那叫一個漂亮,連我見了都流口水的那種,你能想象她有多漂亮嗎?”
麵對司機詢問的目光,吳雲東有些鬱悶了,心說我哪知道她有多漂亮,不過捧哏得有捧哏的覺悟,於是很捧場地露出一副憧憬的表情“既然你見了都要留口水,我感覺怎麼著也得跟潘金蓮差不多吧?”
“臥槽。”司機忽然爆了句粗,接著抬手一拍吳雲東肩膀,哈哈笑著說道“哥們兒,你這比喻太形象了,那女的就是特麼一個活生生的潘金蓮。你是不知道啊,那娘們兒從頭到尾參與了設計研發工作,所有的數據她全都有。所以後來就說柴油機是她設計的,你猜廠長怎麼說?”
吳雲東眼珠轉了幾下,忽然想到了個可能,說道“廠長認可了那個女人的說法,否定了趙衛國的解釋,對不對?”
“臥槽!”司機又爆了句粗,滿臉崇拜地罵道“哥們兒,你這腦子轉得挺快啊!那你說說,唐喬恩和廠長啥關係?”
“你們廠長姓啥?”
“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