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人都明白,許玉伽在遇到那麼艱難的情況下都不敢回來的原因就是許父。
在大家看來她是未婚懷孕,孩子的父親又即將結婚,她會被許父認定為道德敗壞,她的孩子也不會被承認,會被當成家族恥辱,甚至很可能同樣會逼著她打掉。
所以她根本不敢向家裡求救。
而許玉伽在開始越來越清醒後,忽然某一天躲開眾人的視線,割腕自殺了。
她隻留下一句話:
【是我不好,給你們丟人了,我不會活著給許家抹黑,對不起。】
許玉伽的這些話就像是利刃一樣紮進許父的心,讓他後悔不已。
他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是自己將女兒徹底逼瘋,逼上了絕路。
是他從前的那些封建束縛和管製讓女兒在受到傷害時不敢回家,甚至回家後稍一清醒就隻有恐懼,讓她覺得自己隻有死這一條路能走。
許玉伽的死在許家就像是一層陰霾,也像是一道救贖。
自此之後的許家再也沒有被那些封建禮教束縛,後輩們也得以自由的選擇屬於自己的未來。
夏殊聿生性熱愛冒險,他從成年後就開始到處遊曆,南極北極珠峰沙漠,都有他的足跡。
他不想結婚,家裡雖然著急催促,卻也不會直接逼他娶一個未曾謀麵的女人。
他知道自己能有如今的自由,都是這位小姨用生命為他們爭取到的權利。
許岫聽完這一切後,心中的滋味難以言喻。
她想起照片中的那個女人。
沈行屹一直觀察著許岫的神色,見她如此,微微動了動身子,大手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
手背忽然被包裹,溫熱的觸感蔓延,將她有些僵冷的手漸漸溫暖。
許岫垂眸看了一眼,沒有掙紮。
她看向夏殊聿:
“那對開早餐店的夫妻就是我的父母?”
“沒錯。”
夏殊聿調查過,那段時間許岫的父母正好回t市見朋友,很可能因此見到了許玉伽,不知中間又發生了什麼,許玉伽將孩子托付給了兩人。
許家父母一直沒能懷上孩子,在家鄉受不了流言蜚語才外出打工,然後開了早餐店。
而在這之後,他們就帶著孩子回了老家。
所以許岫的身份,很大概率就是當年許玉伽生下的孩子。
“我母親明天就能到燕京,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做一下親緣鑒定。”
其實無需鑒定,夏殊聿已經能確定許岫就是他的表妹了,但他怕許岫還有疑心,所以才會如此。
許岫沒有反對。
回去的時候,沈行屹喊來了司機。
許岫也確實沒有心情開車,她沉默的看向窗外。
從前,她覺得自己隻是穿越到書中,這裡的一切她都可以當做過眼雲煙,可如今她卻覺得,自己似乎就是書中的許岫。
她已經分不清所謂的上一世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還是說這裡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上一世隻是夢一場。
她再也沒辦法把自己當成一個局外人。
沈行屹全程沒有說話,兩人重新回到幼兒園門口,等待著小豆丁放學。
中間她又接到了工作室的電話,處理了幾個進軍海外的營銷問題。
很快,那點悲傷春秋的愁苦就被徹底拋到腦後。
管他呢,哪裡是真的都好,反正她隻在乎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