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中,秦皇後聽說靈妃與林婕妤之間的事,神色淡淡。
“依奴婢看,二皇子跟著林婕妤也好,不然,日後還不知有多少齟齬,這些事,少不得還要娘娘操心。”宋姑姑一邊給秦皇後遞著濕帕子,一邊道。
秦皇後剛用過藥,用帕子拭了拭唇角,沒說話,靜靜歪在榻上,眸色有些空洞。
宋姑姑見狀,心中微微歎氣,倒也沒說什麼。
自七郎君不知所蹤後,皇後娘娘就沒有一時一刻好過,雖然沒有發作出來,但憋在心裡對身子反而更不好。
可這秦七郎現在還沒有消息,宋姑姑倒是不敢輕易提及。
隻能一起這般焦心地等著
秦七郎暫未找到,但二皇子磕破腦袋的第二天夜裡,宗室倒是真發生了件事。
四月初還進宮參加宴會,身子孱弱的禮王世子,終於還是在四月中旬後歿了。
禮王雖不是皇帝的親兄弟,亦沒有成王離得近,但也是先帝親封的親王,其世子是小輩,皇帝不用親去,但還是遣了恭王去禮王府替自己致哀。
其他宗室的人,撇開身份地位,都是“家裡人”,當然得親自到場。
世家間親戚連著親戚,有頭臉的,也都來了。
禮王世子生前的性子溫和,在他靈前說得大多都是好話。
他膝下隻有一個庶子,在此之前,禮王就已經請封了世孫,禮王世子便是等旨意下來才咽地氣,也是個疼愛孩子的,硬撐著兒子能順理成章承襲王位才安心。
而禮王世子妃,在禮王世子斷氣當晚,便“殉情”而死,隻是宗室間多多少少都聽到點風聲,故而沒有提起。
禮王府也著實沒臉,這般,方才沒叫皇室蒙羞,至於禮王世子妃這個和小叔子通|奸的賤婦,當然沒有葬禮可言,隻隨著禮王世子,多得一副棺材罷了。
來過的人,自動忽略什麼世子妃,反正禮王府局勢已定,以後該是側妃和世孫的天下,眾人便將側妃當做禮王世子遺孀來安慰。
實則,宗室裡都知道,這位側妃跟禮王世子時間最長,說不上什麼絕對的心愛嫡庶尊卑,自古便無法違逆,生出其中的人比起抗拒,大多數人還是選擇習慣。
禮王世子剛娶妻那會兒,也是更加敬重妻室。
但世事難料,走到如今,雖談不上什麼愛不愛,但禮王世子卻是為這對母子,將後半生考慮地清清楚楚
喪事是禮王親自操辦,白發人送黑發人,但因為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著實算不上多麼傷心,禮王妃也是一樣。
實則,自從次子做出醜事,被陛下當場撞破,失去了承襲世子的機會,也沒得前途可言。
禮王妃就和長子間的關係有些微妙,一方麵知道次子所為不可原諒,但私心裡還是有些怨恨長子。
處置那賤婦便罷,為何不給自己的同胞兄弟留點餘地,倘若他鬆鬆手,能在陛下跟前說上一兩句,皇帝倒是不一定會不顧他這個受害人的意見。
偏偏,鬨到那等地步,陛下口諭,禮王妃沒辦法用孝道壓禮王世子一頭,救不了次子,就病下了。
就算是今日,也沒有露麵。
越國夫人瞧著靈堂中哭泣的女人,以及懵懵懂懂,約莫曉得再也看不見父親而哭鬨不止的世孫,覺得畫麵有些熟悉。
當然了,章懷太子那會兒,排場比這大,也沒有哭鬨的孩子
天上下著蒙蒙細雨,禮王府籠罩著一層霧氣和香燭紙紮的氣味。
不一會兒,餘光瞥見身邊多了一人,宇文湘微微轉身,看見來人時,眸光也沒有什麼變化。
遼王今日也是素衣,來送這個心有成算,隻可惜天不假年,一生平平淡淡,沒有建樹的侄子最後一程。
兩個人雖然差了輩分,但卻是荒唐地有相似之處。
都有個偏心的父親,都
“到頭來,還要一起合葬。”遼王聲線略低,音調很輕。
與宇文湘並排站著,一個是天下人口誅筆伐,謀害章懷太子的嫌疑人,另一個是章懷太子的遺孀。
誰能想到,兩個人能這般平平靜靜地站在一處。
宇文湘同章懷太子是青梅竹馬,章懷太子又和遼王接觸頗多,兩人也算是自幼相識。
遼王說的葬在一起,當然是禮王世子和盧氏,明明是叫自己受奇恥大辱之人,生前都不願看一眼,死後,卻還是逃不過“死同穴”的宿命。
禮王世子或許也知道這點,隻不過或許於他而言,這份恥辱,能掩蓋住這樁醜事,叫自己的孩子有個清清白白的嫡母和父親,沒有汙點地當上世孫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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