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十五瞪大了眼睛,仿佛下一秒,就打算拍拍齊岩的肩膀,問一句。
不是,哥們,你到底是乾嘛的?
而後,更叫十五不敢置信的是,齊岩並未急著進門,而是在門簷上方摸索了下。
突然,齊岩手指微頓。
下一秒,在打開門的瞬間,他的手都在托著什麼。
直到“門”全部打開,齊岩從門簷上端下來一小茶壺水,十五才看清。
十五“。”
有兩件事。
第一,就是石榴的防備心是對的。
第二,以後他的保護任務得再加一層了。
末了,十五懷著疑惑,走了進去。
在門口,就看到榻上抱著棉被的一小團了。
“還真睡著了。”十五又嘟囔了句。
這一聲嘟囔不要緊,榻上的小姑娘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齊慎齊慎,彆走,齊慎。”
阿朝死死拽著十五的衣袖,夢中囈語。
齊岩微怔,他沒有進去,還是站在門口,可是小隔間太小,裡頭什麼動靜外頭都能聽見。
十五被弄懵了。
“吃腎?吃什麼腎?”
誠然,十五壓根沒聽清,但齊岩聽見了。
她說的是齊慎,彆走。
齊慎是他六叔,大魏朝的主人,元德帝的名諱。
不等幾人反應,蘇世通不知何時也走到了門邊。
此時,正一臉怒氣地看著將房門打開,還圍在門邊的兩個大男人。
齊岩還好點,起碼沒進去,可這叫十五的小侍衛,竟然絲毫不避諱,就在床邊站著,下一瞬就要去摸他家小妹的額頭了。
蘇世通將齊岩一把擠開,三步做兩步走了進去,將自家小妹拽著十五的那節衣袖給撕開了。
“都給我滾出去!”蘇世通這會兒像頭憤怒的獅子,壓低聲音道。
齊岩壓根沒進,要滾的就隻有十五一個。
尋常時候要他聽蘇世通的絕無可能,但看了眼自己斷了半截的袖子,又看了眼額頭涔涔流汗的石榴。
還是依言出去了。
心裡琢磨著,等石榴醒了,得讓她賠她一身!
石榴應該沒啥事,就是魘著了。
齊岩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世通被氣得渾身發抖,等兩人都走了,怒火還在心口繚繞。
蘇國公府的世家貴公子,不了解江湖,也不知道剛剛兩人是因為呼之不應,害怕出事才闖的門。
他隻知道,以後,他家小妹興許要麵對許許多多這種人。
可是,他們蘇家兒女自小都是有規矩的,彆說小妹,他都受不了
隻這一件小事,就將蘇世通心底的情緒也給激發出來。
或許也不是因為事情本身,是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在宮裡養傷的那段時間,許多宮裡都送了東西。
他也壓根就沒有和誰接觸過
現在說這個已是無用,看著渾身發抖的自家小妹,蘇世通將她的被子蓋好,就守在身側。
蘇世通原是好意,想叫阿朝睡得更好些。
他可不知道,這會兒阿朝已然在夢裡跑了十幾裡路了。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突然,腳下一個踉蹌。
阿朝痛呼一聲,撲倒在地。
就在她以為要被王隆的鬼魂給追上時,卻突然跌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
再睜眼,阿朝大喜。
“齊慎!”
阿朝激動地快哭了,也不管什麼恩怨,一把抱住他的脖頸。
“嗚嗚差點就莫得了。”
阿朝正後怕著呢,突然感覺有哪裡不對勁,稍稍鬆開手,對上皇帝的眼神一愣。
那是一種看著陌生人的眼神,冰涼一片。
“齊慎?”阿朝嘗試著叫了一聲。
下一秒,“皇帝”抬起那冰冷的眼眸,伸手就捏住了她的脖頸。
“是誰許你喚朕的名諱的?”
和剛才的溫柔體貼不同,此時皇帝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光甚是陰鬱。
簡直判若兩人。
阿朝被他籠罩著,不堪一折雪頸還在他手下捏著。
兩廂對視,四周徹底安靜下來。
最終宸妃娘娘微微垂眸,眨了眨眼睛,隨即不動聲色地將皇帝的手指一個一個掰開。
仿佛很鎮定似的
然而下一瞬,不等“皇帝”反應,就聽小姑娘道“抱歉我認錯人咯。”
一邊說,一溜煙就抱著自己的小桃子蹦下榻。
緊接著就瘋狂往外跑。
“救命!”邊跑還邊喊。
皇帝“。”
哪怕在夢裡,宸妃娘娘的求生欲也沒得說。
這個皇帝,和剛剛的那個不同!
她這是逃跑,又被逮回來了!
阿朝忘記了過程,隻記得後果很嚴重。
阿朝拚命跑,可是越跑越慢,怎麼也逃不出這座宮殿,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往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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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又落到皇帝手上了。
他拎著她的後脖頸,毫不留情地又將她甩到榻上。
阿朝杏眸中滿是驚恐,眼前人眸中陰惻惻的,儘是殺意。
“跑?想得美,你殺了朕的朝臣,還放了朝廷欽犯,你跑得掉嗎?”
皇帝的話如魔咒一般在小姑娘耳邊循環。
聽到“殺人”兩字,原本盛滿驚慌的杏眸,再度變得空洞呆滯。
殺人殺人了。
她怎麼會殺人呢?
下一瞬,阿朝就看著皇帝拿出了柄匕首,寒光閃得阿朝稍稍回過神。
阿朝杏眸驀地張大,眼睜睜看著匕首的刀鋒橫在自己的雪頸處。
“殺人償命,欺君犯上,實在該殺。”
皇帝冷笑著說完這句,手下忽地用力。
阿朝來不及躲閃,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這回真要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