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瞪大了眼睛,“我一直還奇怪,我爹年年把院子裡的橘子樹打理得那麼好,怎麼卻不吃橘子,原來是因為吃傷了,我還以為是爹舍不得吃,留給我們吃呢……”
陸氏回憶起年輕時的往事,臉上的笑都透著甜蜜,“你爹這人最是節儉,那一甕橘子我看著就酸得流口水,你爹愣是麵不改色的吃了。
那時你大哥也才四五歲,他見你爹吃橘子,也跟鬨著要吃,結果他才啃了一口,酸得一張臉青了,後來你大哥一見到你爹吃青皮橘子,他就邁著小腿往外跑,生怕你爹逮著他吃橘子。”
沈蓉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也沒想到大哥小時候居然是個小機靈。
“後來,又過了幾年,你兩個哥哥也大了,我初懷上你那會兒,你爹擔心我想吃酸橘子,他想著家裡兩個小子,吃啥啥光,一棵子樹都不夠的吃,便想了法子,又種了兩棵橘子樹。
你爹跟你兩個哥哥說,這新種的橘子樹是給他們倆的,正好一人一棵橘子樹,到時候結的橘子都給他們吃。
你兩個哥哥聽了這話,喜得跟什麼似的,隔三差五地給橘子樹澆水施肥,這一乾就是一兩個月,夏天都快過去了,他們的橘子樹倒是長大了不少,就是一個果子都沒有結。
你兩個哥哥看著家裡的大橘子樹上的橘子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是被你爹騙了。
那時家裡的橘子剛半生不熟的,我那時一點兒想吃的欲望都沒有,倒是時常想吃一些辣的。
你爹就四處去找有辣味的食物回來給我吃。
那個時候也沒人曉得吃辣椒,茱萸那個味我又吃不習慣,一邊吃,一邊吐,你爹看我這樣,也跟著著急上火,嘴上起了好幾個泡,那時,他見到你兩個哥哥就沒有個笑臉。
那段時間,老大老二看到你爹就躲。”
沈蓉哈哈笑了起來,“難怪大哥二哥和小弟都怕爹呢!”
“你還說呢!你出生時,白白淨淨的,看著漂亮,又不哭不鬨的,等長大了些也沒像你兩哥哥那麼鬨騰,乖巧懂事,你爹自然就多心疼你一些。”陸氏望著女兒那張白裡透紅的臉蛋,心裡也感慨萬千。
一眨眼女兒也要當娘了,陸氏隻覺得自己老了。
沈蓉抱著娘親的胳膊,撒嬌道:“娘,你再跟我說說以前的事唄!比如,咱們家院子裡的橘子樹都是爹什麼時候種的?”
陸氏笑眯眯的回憶著:
“後來你出生了,你爹想著家裡人越來越多,你兩個哥哥是個能吃的,怕你大一些搶不過兩個哥哥,又給你種了兩棵橘子樹,那時你倆哥哥不樂意了,問你爹,妹妹怎麼種兩棵橘子樹,他們怎麼隻給種一棵橘子樹,這不公平。”
“然後呢?爹怎麼說的?”這些事,沈蓉還是第一次聽。
“你爹怎麼說?你爹直接把那兩個給打了出去。”
一群孩子們一起玩,總有那麼一兩個指揮發話的,沈春生兩兄弟為了在小夥伴中增加話語權,每年秋冬之際,把分給他們的橘子樹上的橘子摘下來分給小夥伴們吃。
兩兄弟怕爹看到,每次偷偷的摘幾個藏衣裳裡拿出去。
他們的動作雖小心翼翼地,但沈武又怎麼會發現不了兩兄弟的小動作?
不過,他對兩兒子交朋友的方式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心裡覺得這兩兒子是個傻的,竟把橘子分給彆人吃。
後來女兒出生,他想到倆兒子把橘子分給小夥伴的事兒,擔心女兒以後一棵橘子不夠分,就給種了兩棵。
沈蓉想到娘家院子裡那屬於她的兩棵橘子樹,心裡隻覺得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