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如刀子般往沈蓉刮著,直叫人生疼。
她看著發財的背影,躲在帳篷外,攏了攏身上的衣裳,暗道:這天氣可真冷!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沈蓉的腿麻了,臉也被寒風刮木了,發財這才聳肩縮脖子,兩手套著袖子走了回來。
“沈大夫,我打聽清楚了。”
沈蓉一喜,忙道:“快說!”
發財跺了跺腳,縮著脖子看了眼四周,見無人,這才小聲道:“那幾個看門的說,那些欽差染了瘟疫,都在城裡麵。”
“什麼!”沈蓉聲音都不自覺拔高了一些。緊接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到頭頂,渾身一片冰涼。
發財知道沈大夫是從京城而來,而欽差大人也是從京城來,想著他們也許有些關係,便降低了聲音提醒沈蓉,“沈大夫,你可千萬不要讓彆人知道你跟那欽差大人有關係。”
沈蓉看向發財,“什麼意思?”
王發財搖了搖頭,聲音越發低了,“發生了什麼事,我沒打聽出來,但等聽那些那幾個大哥的口氣,好像劉縣令跟欽差人不對付。”
沈蓉隻覺得腦袋嗡嗡地,王發財後麵說的話,她已經聽不進了。
沈蓉怔了會兒,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一塊銀子塞給發財,“今天辛苦你了,這些銀子是我一點兒心意。”
王發財姐身上給他一塊銀子,立馬推辭。“沈大夫的師傅救了我一命,我幫沈大夫跑跑腿是應該的……”
沈蓉將銀子往發財懷裡一塞,也不等人家將話說完,轉身便進了帳篷,隻留下一句話,“王大哥趕了一天的路,早點休息吧!”
王發財拿著手裡的銀子,望著那早已經被關上的帳篷門,眼睛微微有些發紅。
江南這次水災,最嚴重的地方是金湖縣,沛縣這兩個縣。
沛縣的水災雖然沒有到衝塌屋子,那樣凶猛,但屋子裡進水,衝走財物的情況,著實不少。
王發財家也是受了災的,過冬的棉被衣物和家當被衝了不少。
沈蓉這筆銀子,對發財來說無疑是水中送炭。
他在帳篷外站了一會兒,便轉身去了那些官差過夜的通鋪那邊。
帳篷裡,沈蓉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心裡已經做最壞的打算。
若是長生在城裡,她明日定要進去。
進去之前,她要把藥都準備好,這樣一來,她就能儘快醫治長生。
沈蓉想了一通,最後將被子抖開,弄出一副有人睡得模樣,躺在床上,便進了空間,繼續將新鮮的草藥用爐子烘乾。
在這南下的一路上,沈蓉為了她種的草藥能用,便買了幾個爐子和一些炭。
她在爐口用木板和鐵皮搭了個架子,用來烘藥材。
沈蓉將新鮮的草藥放在架子上,然後又接著將治療瘟疫的方子中那幾樣草藥種了一些。
這些草藥,沈蓉原先就種了些,但她今天來金湖之前,留了一大部分給師父。
今日她瞧著,金湖縣的瘟疫比沛縣還要嚴重,需要的草藥,隻會更多。
沈蓉不敢讓自己閒下來,就怕她一閒下來忍不住亂想,便努力讓自己忙著。
這一忙,她便忙到了半夜。
直到她累得腰酸背痛,這才在小木屋的木板床上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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