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東方即白。
空間裡的沈蓉記掛著外頭的事,便早早地從溫暖如春的空間裡出來。
沒有住人的帳篷裡冷冰冰的,沈蓉一出來便冷得打了個哆嗦。
她感覺裹上厚襖子,打開帳篷門,感受著外麵與帳篷裡一般無二溫度,深深地吸了口冷氣。
她側頭看著南邊斑駁的城牆。這一牆之隔,隔著生與死,隔著她和長生。
沈蓉的心揪了起來。
長生啊,長生,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等我!
這時,一抹橘紅從即白的東方一躍而出,天亮了。
打雜的婆子從帳篷裡出來,打水燒火。
幾個大夫也陸陸續續從帳篷裡出來,拿了不少配好的藥,放進大鍋裡熬煮。
作為一名大夫,沈蓉忍不住走了過去,打算瞧一瞧這些大夫用的什麼藥。
那幾個大夫見沈蓉過來,幾人對視了一眼,並沒有阻止沈蓉看的行為。
沈蓉走近了一瞧,發現那些草藥組成的方子,隻是一個普通治風寒的方子。
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瘟疫的那種。
但,也不能說這幾個大夫開得方子完全不對症。
此次的瘟疫,那些染了瘟疫的人,起初跟得了風寒那樣,怕冷,全身打擺子,到了後麵才會出現跟風寒不一樣的症狀。
幾個婆子熬了三鍋藥汁,又將藥汁舀進木桶記,緊接著官差上來,提著木桶往城門那邊去。
沈蓉忙跟了上去,她看著那被官差提著的三桶藥汁,忍不住回頭看去。
隻見幾個婆子往鍋裡舀糙米,看模樣,似乎在煮粥。
沈蓉一愣,這就不接著煮了?
再一看,那官差們,已經提著藥到了城門下,沈蓉見狀忙快步跟了上去。
“差爺,這些藥是不是少了些啊?聽說縣城裡的人都在裡麵,這點兒藥怕是不夠吧…”沈蓉追上去,指著木桶裡的藥汁道。
那官差瞥了沈蓉一眼,冷聲道:“不該管得彆管,你隻管開完就行!”
沈蓉眉頭一皺,正想要說什麼,身後傳來了一陣騷動聲。
“縣太爺來啦!”
沈蓉回頭一看,那劉縣令正從轎子裡下來。
劉縣令從轎子裡出來,一抬頭,便看到城門站著幾個人。
其中一個赫然是昨天來的那個女大夫,好像是那什麼真人的徒弟,劉縣令的臉頓時一拉,
“都站在門口乾什麼?還不趕緊把藥送進去?耽誤了疫情,你們可擔得起?”劉縣令嗬斥道。
劉縣令並沒有在意沈蓉是不是那什麼真人的徒弟。
劉誌洲乃寒門出身,當初中了進士後,直接被調到偏遠的地方當了縣令。
這縣令一當就是十幾年,後來他找了關係,才被分到江南這塊富庶之地。
因此,對於在京城鼎鼎有名的太虛真人,劉誌洲並沒有聽說過,更不知道太虛真人的本事。
劉縣令發話,幾個衙役立馬將大門打開一條縫,另外幾個官兵個個手持這長槍對著大門那條縫,一副隻要有人闖出來,便會毫不留情紮上去的模樣。
很快,那衙役將桶提進了門內,然後又立馬閃身出來。
這時,旁邊的官差立馬關上大門。
顯然,隻要把藥送進去,便一律不管。
沈蓉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熬藥治病,居然是這麼個治法。
這藥就這麼放進去,喝到肚子裡的人,能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