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尤瑟夫卡診所幸存下來人並不多,在兩個獵人的保護下走過一段已經被清掃了好幾遍的道路,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等藍恩從大教堂回到歐頓小教堂休整的時候,他已經看見這個地方變得略微擁擠起來了。
尤瑟夫卡跟一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傷員坐在一起,那個傷員至今昏迷不醒,加斯科因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杵著自己的獵人斧坐著。
維奧拉看上去有些受驚嚇,但是氣色比起跟加斯科因重逢之前居然還好了不少。兩個小女孩也是這樣。
亨利克則坐在小教堂中心的圓形宣講台的邊緣台階上,警惕的看著外麵。
當藍恩將濁流大劍背在背後走進來的時候,他首先發現,也首先鬆了口氣。
現在這個小教堂裡有三個專業的獵人,在他心裡這地方才總算說得上安全了。
亨利克甚至放鬆的摘下了自己的三角帽,露出了型的發際線。
在熏香味道包圍中,藍恩跟加斯科因一家點點頭打過招呼,就坐在了亨利克旁邊。
他有很多疑問想從這個自身老獵人的身上得到答案。
“你殺了阿梅麗婭?”
亨利克先是驚訝,隨後就再次恢複了獵人們那堪稱冷酷的平靜。
“無所謂了,在這個夜晚,教會代理人變成野獸也沒什麼值得稀奇的。你說她在你麵前自主變成了野獸”
沉吟片刻之後,老獵人轉頭麵對藍恩。
他的左眼眼珠突然向上翻起,但是右眼卻依舊直勾勾的看著藍恩。
這違反生理構造的一幕幾乎讓人產生心理不適。
但藍恩隻是靜靜地看著,在亨利克左眼的瞳孔下方,有一個由兩條彎弧交錯而成的十字形符文。
“順時針蛻變,拜倫維斯的學者,編撰者卡萊爾聆聽非人的聲音,使用自己的思維將非人的聲音轉變成了人類能夠看見的符文。”
亨利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在確保藍恩已經看見符文後,他重新把眼球轉回來,符文由此隱沒在眼瞼之下。
“這符文可以通過同樣由他開發的符文工具刻印在人的腦中,外在表現就是眼球下麵的符文。你在阿梅麗婭獸化時在她的眼球上看到了獸爪似的痕跡,那就說明治愈教會確實通過病人們研究出了點東西危險的東西。”
“刻印在人的腦中,是指記住嗎?”
藍恩如果是在外界,大概率會理所當然的這麼認為,但是在亞楠他不敢太過依賴從外界帶過來的常識。
果然,亨利克用訝異的目光瞥了年輕人一眼。
似乎在驚訝他為什麼能問出來這麼幼稚的話。
“這圖形不複雜,順時針蛻變的功能是增強身體機能,你現在感覺自己變強壯了嗎?拜倫維斯是一座偉大的學院,你以為那裡的學者費了好大勁研究出來的工具就是個記憶幫助器?”
藍恩沉默不語。
看樣子,那所謂‘刻印在人腦中’的過程一定不溫和。
“咱們還是說回‘靈視’吧。”
亨利克看笨蛋小孩似的眼神讓藍恩渾身不得勁,於是立刻轉移話題。
老獵人對此隻是在麵罩下笑了笑,沒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