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瀨悠遊嘻嘻哈哈追趕到前麵,撲閃的翅膀摟住野明灰狼,兩人翻轉栽倒失去平衡斜衝下墜。
“喂!喂!”野明灰狼看不清方向搖搖晃晃被拽下飛箭,箭跡劃過王宮宏大的建築群獨自向遠方駛去,兩個飛人便像拋落的繡球一般跌入神聖的殿宇,一直落進金殿正門。
“痛……好痛……”野明灰狼滾了進去,又被渡瀨悠遊壓住,嗷嗷叫苦,殿堂凝重的氣氛被打破了,明淨的地麵上急快映照出一個豔藍身影
“渡瀨悠遊,野明灰狼,你們在搞什麼。”
立在麵前的是滿麵憂慮的加盧卡公爵,悠遊和灰狼連忙攙扶起身,臉紅尷尬,一時並未收到加盧卡的問詢,而是隱隱聽見浮蕩在殿堂空間裡的悲傷哭泣,伸首望去,這才發現大殿中央血溢滿地,微腥之氣充滿了這本該飄溢花香之地
“翼!翼!”
伊索蕾手握戀人的冰涼肢體,悲容透出純淨無暇的神思,久久等待著戀人的真實心意。奄奄一息的暗翼發出清淡的苦笑,竭儘全力吐出了聲音“女王……”
“暗翼將軍,我在這裡。”
女王尾浦司走到近旁,清雅的眉宇間浮露關切,眼看暗翼就要斷氣了,隻聽他氣息微弱悲慘“我真蠢……這是……我應有的下場……”
“暗翼將軍,伊索蕾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是不會怪罪你的,為了伊索蕾,你要活下去啊。”
尾浦司低轉尊貴之首,目光親和。暗翼雖不省人事,卻也見到了女王真容,在瀕死之際深深體驗並找回了王將的歸屬感,他流下了懊悔卻又幸福的血淚,終於安靜沉睡在了伊索蕾溫暖的懷抱中,在伊索蕾的永久期待與陪伴下結束了生命最有意義的一刻,而終究沒能對伊索蕾說出那深藏心底的愛……
屍體旁,沾染血漬的雙手微涼顫動,水痕凝目轉身,沉鬱地搖首“我很抱歉,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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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異常寂寥,暗翼死了,不知是叛軍的損失還是皇國的悲哀,有誰在聆聽伊索蕾悲慟欲絕的心聲,他們的命運又該由誰來決斷。加盧卡凝視尾浦司靜滯的神態往日浸含親切笑語的臉頰平添了幾分倦容,鎮定自若的女王氣度和溫柔細膩的女孩情感在點滴中體現得淋漓儘致,可是加盧卡仿佛看到了相同的一幕,他依舊可以感觸到近在咫尺的永彆,而那個已被他泣血掩埋的正是尾浦司……
守侯在大殿角落的“飛行王將”與“菠蘿王將”呆愣了許久,野明灰狼終於沉不住氣,扯住渡瀨悠遊沿著王座後側的通路溜了出去。
“灰狼你等等啊,女王會傷心的……”
“悠遊跟我一起去流浪吧,遠離那些紛爭,你也看到了他們都有多慘。”
野明灰狼牽著渡瀨悠遊的手,玩世不恭的性情中流露出少有的認真。渡瀨悠遊默然感動,她遲緩點了點頭,卻禁不住為女王悲歎。
戰爭的危險與殘酷已使女王尾浦司身臨其境,而爭戰的焦點不過是她所擁有的王位,可事實上人類所貪戀去追逐的遠不止於此,毀滅也是一種需求。
“我不願再讓你們去冒險了。”
王座之上傳來尾浦司平靜而又深切的旨意,這讓加盧卡與水痕焦慮不安,女王的善良與妥協預示著皇國的危機。
“女王陛下!請命我出戰——”
殿外話音未落,即有一員金甲大將健步如飛前來叩見,他英俊威猛,年輕瀟灑,長著一副迷人卻不溫和的麵孔,似隱藏著滿腹怨念,加盧卡回首驚疑“j!你能行嗎!”
雖是二十王將之一,j的綜合實力隻能排到第十七位,遠不及叛軍將領的平均級彆,如若他去應戰,碰到任何王將等級的敵人幾乎都必敗無疑,更何況目前操控戰局的是排名第六的蚩溟的王牌魔將ace,所能得到的結論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殺死ace是本將的夙願!請女王陛下成全!”
j的態度異常堅決,在女王座前久站不離。關於j的傳聞很是特彆,他被認為是具有神秘之相的人,j向來掩飾自己,沒有人能看清他,他將女人的柔美與男人的剛烈完美融和於軀體之上,深埋於心,就連神魔也猜不出。
“j將軍,你要保護好自己。”
女王尾浦司心領神會點了點頭,j感恩叩謝,他翻起金披風,帶著王宮的輝煌,雖鬥誌激昂卻預示著粉身碎骨、不辱使命。
女王的安撫與鼓勵,隻有加盧卡最清楚,女王是不適合孤獨哭泣的,即使被整個世界拋棄,女王也絕不可以拋棄這個世界,更不能拋棄自己,像落日在黑夜到來之前還要釋放餘熱那樣,她的微笑永不退卻,即使不能夠溫暖整個世界流溢的淒寒,至少也會溫暖她最親近之人的心底。
遙遠的叛軍陣營,鬼堡魔窟散發烏煙瘴氣,地獄惡魔蚩溟正以冥王的姿態和威勢影響世間。
隨著暗之天的歸來,蚩溟消除了一切內在的隱憂。暗之天,寶馬,蕭恩·瑞傑,再加上ace,叛軍的絕對優勢已經形成,掃清障礙之後,是到了毀滅皇國及其鐵甲軍團的時候了。
“暗之天,你來的正好,我給蚩溟大人準備了餘興表演,你也一起觀賞吧——”
寶馬冷笑鳴擊手掌,魔堡裡漸漸傳來兩個女人的叫喚,暗之天轉動藍眼心生好奇,他知道寶馬的鬼主意不是一般的多,可是能否取悅於蚩溟就未必了。很快便有一隻不知禮數的鬼狂奔進入魔窟,大呼小叫,這早在暗之天的意料之中,不過隨後被押解進來的兩女惶恐滾爬到蚩溟腳下的一瞬間,卻讓暗之天不由得一驚
“艾蕾雅!”
兩女中的一個確是艾蕾雅·福萊諾雅沒錯,另一個則是跟隨她意外來到這世界的妹妹艾斯蒂爾·布裡斯。身為王將的艾蕾雅落得這步田地真可謂悲慘,在蚩溟手裡必然是活不長的,居然還有個凡俗女孩被她牽扯進來,大概是運氣背到家了吧。看押二女的便是遊躥在古堡的無比邪惡的類鬼,之所以稱其為類鬼,是因為他具有人的體征和不完全的鬼怪形態,他有三個分身,分彆叫做小霍、小楓和小尋,個子矮小卻不儘相同,其中兩個規規矩矩押送囚犯,而第一個進來張牙舞爪、叫人惡心的就是小霍了。
“啊呀呀!大人!至高無上的寶馬大人!小霍把人給您帶來了!”
“混帳!這裡最高的隻有冥王蚩溟大人,還不快謝罪!”
寶馬緊張流汗怒聲叱罵,類鬼果然愚不可及。
艾蕾雅和艾斯蒂爾瑟縮在一起,渾身已被鞭打得傷痕累累,在這幽暗的世界裡,恐懼和傷痛無處不在,她們無處藏身,蚩溟野獸般的麵孔和喘氣揣度著她們每一根刺痛的神經,饑寒交迫,僅有的一點溫度來自於狐狸姬看似善良的眼神,總算還有一絲人氣,整個魔堡頓時充斥著類鬼的哭叫——抽打著自己嘴巴直喊“冥王恕罪!冥王恕罪!”
“蚩溟大人,他們是不是搞錯了呢,這兩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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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姬憂心忡忡,她很清楚這姐妹倆將會有什麼樣可怕的下場,而蚩溟不聞不問,似乎也在期待寶馬的節目。
“沒有錯吧,艾蕾雅?你大概也很驚訝自己沒去皇國麵見女王而是被冥王帶到了這裡,甚至連參與叛變的資格都沒有了。”
打量著艾蕾雅血淋淋的落寞樣,寶馬露出惋惜之情,骨子裡卻是鄙夷的眼光。艾蕾雅的鬱悶和仇怨無以宣泄,最讓她愁苦的莫過於同她身處險境的妹妹,是她害了艾斯蒂爾,如果今天妹妹遭受傷害,她就算下了地獄也不會原諒自己!
“姐姐……他們是什麼人……你……你到底是誰啊……”
艾斯蒂爾傷心哭著,原本以為即使被魔鬼吃掉也不會和姐姐分離,可未曾想到姐姐本身就和魔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她好怕,怕的不是魔鬼之身,而是姐姐不能坦白的心緒……她多希望能在死前得到姐姐袒露的心,哪怕是魔鬼之心,可是艾蕾雅卻望著她哭泣不語。轉瞬間,類鬼惡毒的皮鞭又猛烈抽打在她們柔弱的身體上,皮開骨裂,嘶嚎陣陣,類鬼叫嚷著“不準講話!”
“蚩溟大人有所不知,這個女人是艾蕾雅私底下交往的妹妹,她們的關係可不一般呢,如果大人感興趣,就叫她們當場表演來看看。”
寶馬凝眸暗笑,他所指的餘興表演就是這個了。聽起來像笑談,此等餿主意也就隻有寶馬精通,暗之天不禁為之折服,而蕭恩卻似乎還不懂是什麼表演。
從鞭刑中熬過來的艾蕾雅驚惶失措,她和艾斯蒂爾的關係竟然被這樣隨意拿出來品評,她受不下去了,她縱使可以替妹妹抵擋鞭打之苦,卻不能任由深愛的名譽遭受摧殘,可她能怎麼做呢,她已經沒有反抗的可能了。
“快呀!快點表演!”
類鬼小霍衝跳上來又是一鞭,打得艾蕾雅瘦骨濺血,她便是這樣一聲不吭地保護著妹妹,將那足以抽死正常人的鞭子全部留給自己。漸漸地,艾蕾雅發覺妹妹正揉撫她的傷體,直到像往常一樣吻她……艾蕾雅震呆了,艾斯蒂爾身軀像一股恒久的力量將她從黑暗迷茫的深淵裡一點一點向上拽,她從未如此感觸過她曾經質疑過的深摯情感,那背負著叛逆之名的迷惘之情,原來就是愛。
安靜了的魔窟蕩漾著泣吟,同為女人,狐狸姬難過垂首。蚩溟似乎這才看明白表演的內容,大為不悅,寶馬也漸感氣氛不對,蕭恩則轉麵遮掩不知受辱還是遭罪,觀者無趣,隻有暗之天獨自欣賞,心裡卻在譏諷,他倒要看看寶馬如何收場。
“啊呀!快呀!動作快點!”
類鬼狂吼接連甩出幾鞭,同時抽向艾蕾雅和艾斯蒂爾,這還了得,魔窟頓然響徹淒慘尖叫。寶馬慌了神,眼看蚩溟已經不高興了,類鬼小霍卻還在狂毆令表演繼續,如果蚩溟大發雷霆,彆說類鬼,就是寶馬也擔待不起了。
“夠了!夠了……妹妹……已經夠了……”艾蕾雅深長哭泣著。
“姐姐,他們想看,就讓他們看吧,這是他們永遠也不可能擁有的……”
艾斯蒂爾的動容似無情的反擊力量將觀者鞭笞得體無完膚,竟讓暗之天瞬間感應到臉側的灼燒之痛,他激閃藍眼全然失掉了樂趣。
“啊呀!果然還是鞭子厲害!她們總算肯聽您的話了!恭喜蚩溟大人!”
類鬼小霍揮舞鞭子興衝衝蹦到蚩溟的座前傻笑,居然冒失到直視蚩溟的眼睛。惡鬼見了魔也要恐懼,更何況是半生不死的類鬼橫擋在地獄惡魔的麵前!也不知有多突猛,那小霍立刻被蚩溟出手掐住了脖子!
“你們當本王是白癡嗎!”
蚩溟暗吼一聲,類鬼在手中便如玩偶一般掙紮變形,直至掐斷擠碎,最後化成汙血和黑煙,攜著一股惡臭不複存在。
“冥王息怒!”
寶馬驚恐低首,已然知道自己玩過了頭,卻不想蚩溟真的如此動怒。暗之天稍為得意,也不敢幸災樂禍,隻有始終嚴肅的蕭恩連忙對類鬼中剩餘的兩個小楓和小尋下了命令“還不把她們押下去,在牢裡關著!”
那兩個怕死鬼早就嚇得魂飛魄散,攙起兩個垂死的女人戰戰兢兢逃出去了。蚩溟的任何一點表情變化都足以令鬼神心驚膽寒,唯有狐狸姬深深舒了口氣,她默默為那對姐妹祈禱著,至少她們暫時保住了命。
“這算什麼表演?難道你們什麼都不懂!來,讓本王來給你們演示演示——”
須臾間,蚩溟捏住狐尾,一把將狐狸姬拽進懷裡,將世間獨一無二的歡快呈獻了出來——
“蚩、蚩溟大人……不要!”
“蘇姬,來——”
魔堡在獸哮與悲叫恣意融合中淒淒顫抖,震撼之聲傳向轟隆的戰場,消融於鐵甲兵的喧囂,意味悠長。
荒煙繚繞,一塊光禿禿的高地隱現於戰場附近,似天然的了望塔,在此督戰的ace傲視一片鐵甲軍團的汪洋大海,沸騰一時的戰潮已降溫,皇國與叛軍的鐵甲兵以相同的毀滅數量逐漸形成一盤死棋,這是ace所樂意看到的局麵,再過不久,他便可以輕鬆迎取戰果並迎接蚩溟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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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e像個心懷叵測的漁翁冷觀四麵,刹那間,高地上空風雲驟變,陽光化作繽紛絢麗的虹彩盤旋俯衝,向著ace奔騰襲來,ace鎮定自若,頭也不抬冷冷作笑,直到豔麗的火焰迅猛直下撲撞高地,金光閃閃轟然炸裂,山坡被移為平地,爆炸產生的五彩煙霧升空消散,卻浮現出完好無缺的ace,沉寂的地麵又猛然迸出虹彩之影飛旋而上,與ace相撞——
虹彩褪儘顯現金鎧甲本體,現身而出的j集中全部能量怒攻不懈,招架防禦的ace也漸漸形成一道火紅飛影,兩股交織的熱量激撞旋遊長空,宛如兩顆疾馳相會的流星劃破白晝,又像兩條惡龍閃電穿梭驚濤駭浪,j狂壓頂撞凶猛無餘,ace卻輕慢躲防並不攻擊。
“ace!你該學會尊重你的對手!我要告訴你王將的排名並不是衡量實力的惟一標準!”
“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想知道你和我的差彆嗎,我殺你比踩死一隻臭蟲還要簡單!”
ace目射紅光燃起烈焰,出其不意猛然吸走j的能量,鮮紅火球似充氣一般頃刻發出強烈轟擊,如流星雨爆發橫掃!j抽身已難,被正麵擊中,鎧甲碎裂,慘吼著從萬丈高空墜落,砸進洶湧的鐵甲兵陣營,金甲殘片濺射起火,不等ace喘口氣,殘光裡衝出j的半條人命,又以猛烈之勢竄入空中,用儘全力攻過來,見他手無寸鐵、奄奄一息,ace早有防備抽出一把暗藏的長刀,當麵奉送,捅進了j的胸膛——
“怎麼樣啊,j,這把鐵甲兵的軍刀就是給你這種下等王將準備的!”
長刀閃著藍光深入,刺透了那神秘軀體,ace狂冷發笑,j就像個軟弱的女人跪倒在他麵前,沒有絲毫抵抗力,又像個有勇無謀的男人,落得慘敗更蒙受奇恥大辱,這就是他該有的造化!ace已失去興趣了,狠狠一笑開始拔刀j渾身臭血,兩手背在後麵,他真是個硬骨頭啊,居然這麼緊!
“渾蛋……還不死!”ace憤猛用腳去踢,刀還是拔不出來,j殘存的氣息令他毛骨悚然。
“還沒結束呢……”
j近乎焚毀的軀體麵目突然仰起,一道藍光穿膛而過,迅猛破開前心,又繼續從ace胸前貫穿突進,那並不是ace手中的軍刀,而是另一把!
“什、什麼——”
ace驚疑失措,冰寒的痛覺在心口流動他竟被戳中了!沒錯,正是鐵甲兵的致命武器!一定是j在返回途中帶上的,那本該留給下等王將的絕命之刀!
“用這王將的名義……ace!跟我一起死吧!”
藍光長驅直入,怒血滾湧噴濺,傳說中最凶惡的鐵甲兵器,能撕裂身軀、斬斷靈魂的終極刑具,隻有接受砍伐才能體現強者的最終實力!
“嗚哇啊!”轟隆一陣強烈衝擊,戰場上空騰起蘑菇雲,無論邪惡還是正義,頃刻灰飛煙滅,化作絕世塵埃散入地獄或天堂。
“不……ace和j在剛才的爆炸中同歸於儘了!”
魔堡中,蕭恩慌張稟奏軍情,這個消息遠比叛軍攻陷皇城還要震撼,蚩溟的一張王牌居然就此垮台,而且是斷送在低水準王將手裡,恐怕連二十王將的排名也要重新改寫了。
“怎麼會……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暗之天兩顆冰藍的眼珠發出驚駭之光,氣氛陡然緊張,而蚩溟卻並不顯得驚訝,他安然飲著杯中血,露出不屑一顧的獸笑“不要慌,這隻不過是幻境而已,是智晶造出來的虛擬情節……”
“如果冥王不想再玩的話,屬下這就放出秘密武器了。”
寶馬悠然冷笑,掠過暗之天和蕭恩慌疑的神情,向蚩溟示以詭異的目光,蚩溟饒有興趣問道“什麼玩意兒?”
“超級鐵甲兵——”
寶馬咧著冰唇亮出利牙,冷暗的麵孔漸顯狂沸,一個最惡毒的計劃終於誕生了。
死寂的幽堡,暗綠鬼火如毒汁浮閃縈繞,深暗的堡壘底層,伸入魔穀的萬千鬼窟陳列著大大小小的監牢,那裡關押著無窮無儘的鬼怪和野獸,人類隻算作暫押品,在被吸儘鮮血之前已變成孤魂野鬼,永無出頭之日。鬼火蕩蕩,一條鮮紅似血的狐尾輕飄,穿過幽暗的羊腸小道,在此起彼伏的怪獸哀號聲中縈回,一處散發腥臭的洞穴前有獄卒把守,狐尾悄然躲避,在洞穴旁側幻化出狐狸姬的婀娜身形。
狐狸姬小心翼翼撿起一塊石頭輕盈踱步,不露鋒芒向獄卒靠近,捉準時機便給了一擊,力度不大卻已能將其砸暈,倒下的獄卒名叫小夾,即昏死過去。狐狸姬側耳傾聽,洞穴裡隱約傳出艾蕾雅與艾斯蒂爾的交談
“姐姐好傻,你不該為了我遭受所有的痛苦……”
“無所謂了,這不是很好嗎,妹妹,我們可以死在一起了……”
姐妹倆淚盈盈抱親彼此傷軀,在這冷暗潮濕的洞穴裡感受無比火熱的心靈寬慰,這是上天賜予的生死姻緣,叫她們永遠不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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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見甩著血紅尾巴的狐狸姬匆匆走進,艾斯蒂爾驚怕道“姐……姐姐……”
狐狸姬的突然出現就像冰冷魔穴裡的一簇溫暖火苗,她雖是魔王身邊的人,卻有著超脫邪惡的善良氣質,她深情打量著她們,眼裡充滿了欽羨之意,禁不住流露出憂鬱和感傷“彆害怕,蚩溟正一心關注戰事,這裡四處無人看守,你們快逃吧。”
艾蕾雅驚疑道“為什麼救我們?”
“彆問了,你們快走吧,不然就來及了!”
狐狸姬的解救令艾蕾雅心裡升起一絲希望,她連忙把艾斯蒂爾扶起來,頭暈目眩卻急於渴望重見光明,兩條虛弱的傷腿突然有了力量。
“姐姐!姐姐!不是說好要死在這裡永不分彆的嗎……”
艾斯蒂爾不肯走,她扯住艾蕾雅,頓時傷心欲絕難道姐姐還依戀著世間繁華?艾蕾雅閃著幸福淚花,懷著深深憧憬,握住艾斯蒂爾的手“不一樣了,傻妹妹,我們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我們可以去尋找沒有紛擾的世界,然後永遠快樂地生活……”
艾蕾雅真切的心意讓艾斯蒂爾深受感動,她終於拋棄所有疑慮傾心點頭。兩人走到洞口,卻見狐狸姬還呆站在裡麵,艾蕾雅悶聲返回,蒼白的唇發出誠摯的邀約“來啊,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狐狸姬淡然回了聲謝謝,悲慨道“我哪裡也不去,我的家就在這兒,這是我的命……”
“姐姐!快點啊!”
艾斯蒂爾催促著,艾蕾雅遲疑了一下,無奈轉身離去。幽深的洞穴隻留下狐狸姬孤獨的影子,鬼火點綴之中,仿佛唱響淡淡的哀吟,孤影在魔鬼的墓穴裡逐漸消逝,懷著憧憬被深深埋葬,而靈魂卻得到永久的升華。
荒涼寂靜的戰場,在鐵甲兵灰藍星火堆積的廢墟上,一片漸為洶湧的暗綠潮水滾滾而來,淹沒了荒野的淒涼,向著廣闊富饒的土地挺進,勢如破竹,帶著野獸的凶嚎踏入皇國禁地,它們便是傳說中令魔鬼懼怕的超級鐵甲兵!
這全身灰綠的凶悍兵種,持暗綠軍刀,體積比鐵甲兵更為龐大,除了配備機械甲殼,它的身體具有生物特征,是可以延續化的生命體,是真正意義的魔鬼化身!
山水秀麗毀於一旦,綠甲軍團掃蕩深入,連續突破皇國的各個防線,而在王宮之外等待它們的是最後一道堅固屏障。第七王將克裡斯揮舞長矛,迸發高溫射線,單槍匹馬阻擋著超級鐵甲兵的潮湧之勢,千軍萬馬中狂轟濫炸,似星空爆裂震撼宇宙。
“來啊——”
長矛旋轉,閃耀如極光,克裡斯號稱“咆哮”,驍勇善戰,是能在黑夜中扭轉星辰、劃破銀河的英雄鬥士,他為皇國而戰,為女王而戰,用血軀和神賜的力量化作一道保衛王宮的盾牌,鐵甲軍團前赴後繼,奔騰的狂潮裡湧動著野獸與壯士的咆哮,直到血光崩射、長矛碎裂,怒濤吞沒了揮灑的熱血。
“保護女王陛下!”
陰雲籠罩王宮,加盧卡拔刀奔至大殿中央,殿堂金碧輝煌的穹頂猛然浮現出惡魔幽靈般的黑暗,一股超強魔力傾瀉直下,隨著一陣凶狂的獸笑,轟然踩住了加盧卡的右肩,蚩溟現身了!
“唔噢哈哈哈哈——”
蚩溟噴泄著極惡之氣,瞪著陰森恐怖的綠眼,望著那王座之上的女王尾浦司,他充滿了極度強烈的成就感、戰勝與毀滅一切的貪念!加盧卡被扣身在地,右肩似被萬噸鎮壓,骨斷血湧,刀在手中動彈不能,隻聽蚩溟在他身上狂吼一聲“不想說點什麼嗎,水痕!”
水痕默站在王座旁,蚩溟那殘暴的眼神依然沒能將他撼搖,他遺憾而沉鬱地垂首,表現出一副不爭鬥和認輸的姿態,立即引來蚩溟發自肺腑的勝利咆哮,忽見王座之上,女王尾浦司鎮定起身,她一如既往的安詳神態令蚩溟的魔嘯乍然停止。
“蚩溟,請不要傷害加盧卡將軍,我願意把王位讓給你。”尾浦司深沉說道。
蚩溟哄然狂笑,踐踏之力更使加盧卡骨骼脆響,蚩溟集聚魔鬼的目光打量著尾浦司不曉得她到底哪裡跟彆人不一樣,她不過是個柔弱的女人而已,可她的確散發著令蚩溟捉摸不清的女王的光輝。加盧卡顫移手中的刀,悲喊“不!不!女王陛下!”
“王位已經是本王的了!你長得不錯,你不如做本王的妃妾!”
蚩溟野獸般的噴吐像尖刀刺進加盧卡的心臟,令他氣血灌湧,大殿之中奔瀉起撕心裂肺的震吼“嗚啊——蚩溟!你殺了我吧!蚩溟!”
蚩溟的壓迫如地獄般沉重,帶著惡魔恐怖的冷笑不依不饒將加盧卡的骨頭踩斷,令他臣服接受人世間最慘苦的折磨,嘗受著靈魂被摧殘的滋味而無以抗爭。
“蚩溟,我願意,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做交換,請你放了加盧卡將軍。”
尾浦司安靜走來,像一位淳美的平凡少女,卸下了女王的裝扮,去到惡魔麵前,將她溫柔的心意融進加盧卡滾熱的心中,那最為芬芳親切的意念的溫度令加盧卡深切感知,感知著掩埋尾浦司屍體之時那悲淒觸覺而噴淚“嗚!女王陛下——”
“唔噢哈哈哈哈——”
王宮裡回蕩著惡魔吟唱的皇國淪陷的悲歌,蚩溟贏了,難道世界終將變成地獄,而王座已然空缺,獨守在那裡的水痕惟有發出慨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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