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被莫穀聲一擊重創,腳下一個趔趄,晃晃悠悠的轉身,麵對著莫穀聲,口中鮮血直流。他渾身顫抖著,哆哆嗦嗦的抬手指著莫穀聲,悲怒無比,又鬱悶無比的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啊?!你堂堂的武當派莫七俠,為什麼要偷襲我?!你不是大俠嗎?你不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仁義無雙的奇男子偉丈夫嗎?不是對卑鄙無恥的小人行徑恨之入骨、不屑為之嗎?!這些不入流的宵小伎倆,不是我們這般無恥鼠輩才能為嗎?你為什麼也能如此厚顏無恥的做出這樣的事?!”
他憤怒,他痛心疾首,他想不通,莫穀聲明明是名滿天下的大俠,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為什麼也會乾出背後偷襲的無恥勾當?
俞蓮舟兄弟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道士,聽著他憤怒的口沫橫飛,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對莫穀聲一通指責控訴,一時間不由得呆了。完全失去了應有的反應與思考能力。
莫穀聲的反應倒是極為淡定,他冷漠的看著那道士,語氣淡淡的道“那有什麼奇怪的?古人雲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你有什麼好憤怒、好憋屈的?”
那道士一愕,不由的張大了嘴巴,被莫穀聲懟的啞口無言,無言以對。
俞蓮舟、張鬆溪與躺在地上,重傷難起的俞岱嚴兄弟,聽到莫穀聲之言,都驚愕不已。他們都想不到,這一向拙於言辭的七弟,居然不知什麼時候,變的如此能言善辯起來?
他們不由的想到了,那個古靈精怪的紫衣少女,與毫無道理、不辨是非,一心護著雙英姐妹的殷利亨,不知道,是不是在她的潛移默化之下,悄悄的改變了他們兄弟的思維方式。
那道士恨恨瞪著一雙大眼,死死的盯著莫穀聲,似乎想在他的臉上找出一朵花來。
莫穀聲看著他那無比狂怒怨恨的目光,心中莫名的想笑。
於是,莫穀聲笑了。
笑的放肆。
笑的肆無忌憚。
笑的那麼開心。
笑的流出了眼淚。
那道士傻了。
愣了。
呆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腦子,似乎不夠用了。
俞蓮舟兄弟莫名其妙的、愣愣的看著,莫穀聲捂著肚子,開懷大笑。
直到他笑夠了,才抬袖子,擦了一下眼角流下的淚水,冷漠的道“賊老道,你打傷了我俞三哥,又欲對我殷六哥圖謀不軌,論理,我應該將你殺了,為我三哥、六哥報仇出氣。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莫某便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隻要你說出,你是受誰的指使,前來劫殺我們兄弟,掠奪我殷六哥的《聖蠱之體》的?你又是從何處知道,我六哥是《聖蠱之體》的?還有沒有什麼同黨與接應之人?抓到我六哥之後,又會如何對待處置於他?”
俞蓮舟兄弟聞言,齊齊點頭附和。這也是他們兄弟目前最關心之事。
不過,他們兄弟在驚愕之下,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一向單純善良的莫七弟,什麼時候變的這般聰明睿智了?
那道士正自鬱悶煩躁,此時聽到莫穀聲這一番話,頓時怒火直冒,猛然抬手擦了一把嘴上臉上的血漬,恨恨的道“姓莫的!你休想從本道爺口中問出一個字!”
莫穀聲冷冷的一笑,嘴角上揚,露出來一抹玩味的笑容,淡淡的道“是嗎?隻怕是由不得你自己吧?”
那道士心中打了個突,一抹鑽心蝕骨的寒意,驀然泛上心頭,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他硬著頭皮,死死的盯著莫穀聲,又轉頭看看近在咫尺的俞蓮舟兄弟,咬著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底氣不足的話“你們想刑訊逼供?這擅動私刑,可是犯法的!”
俞蓮舟兄弟無語的一撫額頭,然後互相看著對方,目光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然後一齊看著莫穀聲。
他們兄弟同門學藝,對彼此都極為了解信任。可是,據他們所知,這位七弟一向醉心於武功,對其他的都是全無興趣。即使是恩師張三豐傾心教授醫學療傷煉丹之術,他也隻是勉強學了個皮毛,便就此擱下。
用莫穀聲的話說,我們兄弟都是武當派弟子,有師父這般出類拔萃的存在,放眼江湖,又有什麼人敢傷害我們分毫?況且,還有精通岐黃之術的宋大哥,與專研占卜星相煉丹之術的榔梅師兄在,我還費那功夫乾嘛呢?倒不如趁著這個功夫,多多練習一下恩師傳授的拳腳功夫,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才是正經事情。
此時,莫穀聲聽到那道士之言,不由嗤之以鼻,他斜睨著那道士,不屑的一笑“你是不是被莫某打傻了?還動私刑犯法?你的腦子進水了?我輩江湖中人,有幾個是遵紀守法的乖寶寶?你是?還是我是?嗬嗬!這話,隻怕是連三歲小兒都不信吧?”
那道士一驚,知道今日之事難以善了,眼珠子一轉,忽然轉頭看著俞蓮舟兄弟身後,懸崖的方向,大聲的喝道“是誰?鬼鬼祟祟的!還不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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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蓮舟兄弟眼皮子都不抬,甚至連身子動都沒動一下,莫穀聲卻悠悠的歎氣道“臭道士!想聲東擊西,借勢逃跑麼?沒用的!”
那道士確實是打的這個主意,可是聽到莫穀聲一語點破,頓時大吃一驚,失聲驚呼道“你怎麼知道的?什麼沒用的?”
口中說話,蓄勢已久的身子忽然一扭,左足一點腳下的山石,身子便忽然騰空起來,身子在空中一轉一折,以一個極為詭異的角度,彈射向山路左側的山崖。隨後足尖在山石上一點,一個後空翻,便躍上了山崖頂端。
那道士尚未站穩身子,便已經回身握著拂塵,蓄力已待,以防莫穀聲諸俠追擊而來。
可是他甫一回身,便不由得一愣,隻見到武當派諸俠都站在原地,全然沒有追上來的意思。
不僅如此,俞蓮舟兄弟甚至臉上還帶著淡淡的、揶揄的笑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就像看著一個天大的笑話。
那道士正在暗暗的高興,卻忽然見到他們兄弟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感覺到不對勁,忙轉身欲走。
正在這時,一股淡淡的香味隨風飄過,令人渾身一涼,隨即便感覺到神清氣爽,整個人都仿佛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