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啊,沒什麼事啊?”
“你不如幫我解釋一下?”喬森說著把手裡那把精美的匕首丟了過去,蘇烈略顯笨拙的伸出了手,卻撲了個空沒能接住,匕首落到了一旁的器皿裡,濺起了一片乳黃色的水花,待到他再拿出來時,上麵已經沾滿了粘稠的麵糊。
很好,人家前腳才讓我好好收起來等她再來複仇把這東西拿回去的,現在剛拿到家就給人家糟蹋了。喬森有種感覺,蘇烈這貨絕對是故意失誤不接住匕首的,因為在匕首掉進那盆麵糊裡麵的時候比起蘇烈那一臉無所謂的態度,一旁赤煙的反應很明顯要驚恐的多了。
“我的小麵包!”好吧,他是在心疼麵糊,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這個糟老頭已經完美的融入到自己周遭這群烏合之眾裡去了,這麼看起來的話作為這群人裡目前唯一看起來節操尚存的人士,喬森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感。就好比說,出你以外你周遭的所有人一夜之間都變成茹毛飲血絲毫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的原始人一般。
不,不是原始人,不算上艾爾拉和至今為止依舊僅限於對喬森一人單方麵的一言不發的蜜,另喬森感覺頭大的主要元凶就是蘇烈和海拉那爾,而現在這個叫做赤煙的老頭子的到來,似乎將這個讓他“傷腦筋”的小團體又擴大到了三個人的樣子。
不過,現在可不是在這裡糾結這種小團體問題的時候。
“說說看吧,這匕首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薇薇安會把這個匕首給我,這把目前看起來她身上僅有的還算是“好東西”的匕首?”
“其實就是,你參加遊戲的時候忘記下籌碼了,所以我們就替你隨便選了個籌碼而已。”蘇烈慢悠悠的在一張不知又是從哪裡搞來的嶄新的藤椅上靠坐了下來。用一塊柔軟的廚房布沾了一些不知名的液體,開始在那耐心的擦拭起了那把被搞得一身麵糊完全看不清真容的匕首。
“籌碼?”這麼一說,喬森才突然想了起來,確實之前在赤煙介紹這個中層世界的“遊戲規則”的時候有著重的提到過,遊戲雙方必須從自己的持有物之中抽選出彼此互相滿意的物品作為“籌碼”然後再以此為基礎展開遊戲。自己當時光顧著思考第一次在這裡的戰鬥絕對不能丟臉之類的雜七雜八事情,倒是把這要緊事忘記了。
“籌碼這麼說起來,如果對方願意拿這麼珍貴的匕首作為賭注籌碼的話,那我們這裡,除了海拉那爾的那對匕首之外,還有什麼能拿去當做籌碼的東西,我印象裡除了這對匕首和艾爾拉懷裡的那塊手帕以及蜜的那個奇怪的麵紗,好像也沒有什麼剩餘的值錢的東西了吧。”
可是,用匕首換匕首,這種左手換右手一般的操作,有必要靠發起一次“遊戲”來達到目的麼,喬森並不是說看不起海拉那爾的那對匕首所蘊含著的價值,隻是拿匕首換匕首,至少從他的角度來看,這真的沒有任何的合理性可言。嗯好吧,如果她對匕首之類的武器存在著類似於收藏癖之類的小嗜好的話那另當彆論,自己以前也有著收集各式各樣樹葉的習慣,所以他在這一方麵的話,完全可以理解對方的想法。
“其實不是”蘇烈緩下了手裡的活,從腰間抽出了個物件一把丟了過去,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喬森肩膀上。“你自己看看就好了,還有,接下來的三天之內我現在開始不打算再和你有任何多餘的交際了,慢走不送。”
看著如同生氣的小姑娘一般彆過臉去不再理會自己專心坐在那裡清理匕首上麵汙垢的蘇烈,喬森一臉懵逼的拿起了那東西。
那是一張說不清楚質地的黑色卡牌,上麵非常言簡意賅的寫了三排字
挑戰者薇薇安丹籌碼薔薇木跟匕首
契約達成
被挑戰者喬森乳母之王籌碼廚師蘇烈
什麼鬼東西???喬森猛地睜大了眼睛,方才由於辛苦戰鬥之後自回來開始就席卷了全身的那股說不清的渾身乏力昏昏欲睡的感覺被這幾個小字嚇得轉瞬之間便煙消雲散了。什麼鬼,這小丫頭放著那麼高級的匕首和旁邊林林總總那麼多的好東西不要,偏偏要自己身邊這個除了做飯之外幾乎什麼事情都不會做,又毒舌又嘴碎還熱衷於給自己搞事的傻叉廚子??
搞不懂,喬森無法理解,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哪怕你說,贏了得話讓自己一行人有條件的給自己做奴仆什麼的,這種看起來囂張霸道蠻橫無理的要求,至少看起來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啊!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隻要個廚子啊?這地方又用不著吃東西,而且這貨的能力除了消耗自己辛辛苦苦戰鬥勝利得來的被他歸類為“破銅爛鐵”範疇之內的所有戰利品,然後轉變成那些受旁邊幾位女生青睞的各種小吃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實質作用啊。
“為什麼???他不就是個廚子嘛,一個廚子要比自己的寶貝匕首還要重要??”喬森的臉已經被這無法接受的事實驚嚇的逐漸扭曲了,雖然之前赤煙確實有提到過,這裡的人們都很熱衷於“飲食”這方麵的事情,但現在看起來,自己似乎是太小看這個獨屬於中層世界的挑戰者之中,正當風靡之時的“飲食文化”了。
“其實並不值得,一個廚子自然不值得用來替換她那把心愛的匕首,這件事的主要問題是在於,您的這位朋友那卓越的自我推銷能力。”赤煙捋了捋濃密的胡子,看向蘇烈的眼神裡多了一種似乎可以被歸類在“欽佩”之類的情緒種類裡的眼神。額或者說,是有一點點崇拜?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我給了她一塊蜂蜜脆餅,她對我的廚藝表示了相當高級彆的讚賞之後,我也給予了她我對她的評價,然後我們雙方就飲食文化這方麵進行了友好的協商探討。”蘇烈自言自語到。
“說人話。”
“我告訴她,如果她連你這種初出茅廬來到這個世界的小新人都無法打敗的話,那麼她剛才吃下我的小餅乾這個行為,就是對我和她以往吃到過的所有美味的褻瀆。”
“說實話。”
“好吧然後我在那裡指著她的鼻子數落了她半個小時是沒見過世麵吃過好東西的鄉下小丫頭。”
“嗯這才對,這才是你的風格。”喬森現在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一個廚子可以當做值得對標這麼一把精美非凡的匕首的原因了。
他也終於理解了為什麼那個小姑娘全程都是看起來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了。
恩,這很蘇烈,這很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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