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四下裡一片寂靜。忽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清晰的鳥叫聲。
張知勁陡的被驚醒了,認真去聽,聲音果然還在繼續。
他待要起身,剛有動作,劉二女察覺到也被吵醒了,不禁問道
“咋了?你去哪兒?”
都到眼皮子底下的的事兒,張知勁並不覺得要隱瞞,再說隻有經過事人才能成長,因此據實已告
“外麵有動靜,我去看看。”
大半夜的能有啥動靜?
劉二女心裡一緊,手不由得緊緊抓住張知勁,臉上布滿焦灼不安,連聲音都帶了顫音
“彆去,俺聽了沒啥,就是鳥叫聲。”
就這才不對勁!
現在是什麼時候?寒冬臘月。很多鳥都向南飛了,那個會大半夜的在哪兒叫?
再說,聲音也不對。
平常人除非沒事乾的,一般也不過認識常見的幾種鳥,知道它怎麼叫的,但若往深裡說這幾種鳥平時習慣叫幾聲、愛什麼時候叫這些恐怕就不知道了。
可他都知道。
除了小時候孤獨一人四處溜達觀察的外,在加入蒼龍軍後,為了聯係方便,那時也把鳥叫聲當作為一種暗號,為了以假亂真,他還認真琢磨過。
如今他聽的真真的,是有人在給他傳信沒錯了!
隻不知道是敵是友,來了多少人。若是仇敵,多大的仇,能不能化解?功夫高不高?隻他一人能保得住一家老小嗎?
他一邊腦海裡轉了一百個圈,同時手上動作卻不慢,已經打理好自個,劉二女見他連封藏起來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的大刀都拿出來了,心裡更覺的驚恐萬分。
“俺也去。”
張知勁大步過去攔住她,坐在炕邊,給她掖了掖被角,溫聲安慰
“著涼了怎麼辦?想想閨女,你還得喂奶呢,可不能隨便吃藥。”
說完還不放心,隨即嚴詞叮囑
“你千萬彆出來,有什麼事也等我回來再說,不然就是拖我後腿,知道嗎?”
劉二女用力的咬了咬牙,勉強壓住心慌,艱難的點了點頭。
張知勁輕輕地打開屋門,一股冷風飄進來,實在躺不下去坐起來的劉二女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大寒顫,待她睜眼去看,屋門已然被關上了。
張知勁出了灶房,走到院子裡,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天上竟下起了鵝毛大雪,此時院子裡一片白茫茫的,雖然沒月亮,但院子裡一點也不覺得黑。
他特意看了一眼張家善那屋,黑漆漆的早熄燈睡覺了,遠處的村人雞犬也悄無聲息,因此襯著大門外那聲音越發清晰。
頓了頓,張知勁方才輕輕走到大門處,迅速打開大門,一個大步邁出去,還不待他有所動作,與此同時鳥叫聲戛然而止了。
他舉目四望,登時就見一個黑影飛快的在向遠處逃奔。
張知勁下意識的便要追,剛跑了兩步,一片雪花終於從承受不住重量壓彎了的樹枝上掉下來,恰巧落到他脖子裡,冰冷冷的感覺讓他忽然回過神來
這要是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怎麼辦?再則,誰知道前麵有沒有陷阱等著他?此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可萬一不是呢?若抓不住人,對方一直騷擾怎麼辦?
正遲疑間,不經意卻發現一件事從雪地裡那一串大腳印來看,必是人無疑。隻是那人為什麼停留在柴火堆哪裡就不往前了?難道是怕被他抓到?
可是以他估計就是對方再往大門方向前一些,他也抓不到對方。
張知勁用心聽了聽,四周的確沒有外人。
他這才走上前去,立時就有大發現
柴火堆隱蔽處放著一張折疊的白紙。
看情形很像小兒隨便扔到那兒的,但張知勁清楚不是。
原因很簡單
如今這世道,雖然村裡每家每戶過日子都免不了備著幾樣紙,但總得來說各有用途
譬如黃紙和五色紙,前者是燒香拜佛敬神用的,後者則主要為拜祭祖先。還有上茅房用的草紙,因為大解後可以用隨處可見的樹葉土坷垃等東西替代,用得人家不多,多是婦人生產前後用。
除了這幾樣,家裡有孩童上學的自然少不了白紙,但因為紙張對村裡人來說絕對是貴重東西,村裡的孩童用的都是粗糙的草紙。
從紙張質量上看這跟眼前這張白紙就非常不符合了。
當然,也不能說村裡就沒人用的起這麼好的紙,就張知勁知道的,郭大儒和他三伯張家善手裡就有,但兩人彆看性子不一樣,有一點卻非常相同,那就是除了各種書籍外,對文房四寶也非常愛惜。
平時,即便一張紙寫廢了,也舍不得扔,反而攢著放好,留待他用。
所以,總歸一句話,這張白紙出現在這裡不尋常。
小心駛得萬年船,回想一下以前遇到過的陰謀陽謀,張知勁頓時也顧不得被人知道了說嘴他大驚小怪,當下便抽了一根又直又長沒啥其他枝丫的的柴火,對著紙輕輕一挑,紙隨即落地了。
它本來就被人疊的敷衍——多虧有柴枝絆著這才不能讓人一窺全貌,再加上紙又硬,一落地反而平整了,也露出了上麵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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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的幾筆畫,像小孩隨手塗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