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劉二女夫妻兩個絮絮叨叨的說到了三更方才安歇,一宿無話。
翌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發生太多事讓人心裡不安靜,總之很倒黴的是劉二女一早起來身子便十分不舒服,總是頭昏腦漲還想嘔吐。
這可把張知勁嚇了一跳,急得他趕緊出門去請大夫。
劉二女難受中卻帶著些高興,本來她一直發愁得想個什麼法子推辭也許會跑來拉人的張楊氏,這下不用想了,現成的法子擺著呢。
她不用那不是傻乎乎的嗎?
可惜,如意料之中的那樣,張楊氏隨後果然登門了,但她此時仿佛成了睜眼瞎一般,看東西竟然隻看一半,隻看自個想看的。
這不,對劉二女的病態視若無睹,一照麵反而大驚小怪起來
“你咋還沒起?這都啥時候了?快,趕緊起來,跟俺去看貴英去。”
說完,還不放心,一邊直接伸手去拉扯劉二女,一邊嘴裡繼續不住的嘮叨
“貴英當時多幫你啊,如今她落難了,你可不能喪良心不管她……”
劉二女很長時間沒見到張楊氏對她惡形惡狀了,隻是現在的她顧不上害怕,因為被對方硬生生的從床上拽起來,她覺得自個更難受了,不由得做乾嘔狀
“快放開……俺要噦(yuě)了……”
張楊氏
“你噦一口俺看看?騙誰呢?裝啥裝?誰家媳婦像你一樣懶得青天白日的還躺炕上?”
人真是不能說大話。
這不,前腳她話音剛落,後腳就眼睜睜的看著劉二女好似再也忍不住,對著她便飛來了一大口好東西。
“噦!”
張楊氏聞著一股股隔夜飯的味道,看著嶄新褂子上的一攤嘔吐物印記,有的地方還在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滴,整個人立時惡心的不行,跟著忍不住尖叫一聲,隨即氣極了的她即刻便朝劉二女狠狠的招呼過去。
“五嬸!你乾啥?”
張知勁帶著大夫回來恰巧看見這一幕,他當時腦子便炸了,當即厲聲一喝,三步並作兩步急忙跑上前去阻攔。
就在這時,一個院裡的其他人聽到這邊的動靜也紛紛趕過來。
按慣例,這些人今兒該延續前兩日的習慣,這時早跑出伯府了。隻是昨兒張知勁那一鬨再好的心情也受影響。
一看屋內的情形,頓時像砸開了鍋一樣。
“呀!咋打起來了?”
“快攔著點!你們幾個還愣著乾嘛?”
“住手,都給我住手!”
“哎呀,俺的眼,瞎了嗎?看著點打呀。”
“俺的裙子!誰踩了俺的裙子!”
……
半響,張家善吆喝的嗓子都啞了,人群好不容易才分開,一群人涇渭分明的站著。
他掃了一眼眾人,很好,一個個衣衫不整的。
先朝張知勁、劉二女和張楊氏發飆
“咋回事?一家子有啥不能好好說的?都吃飽了撐得沒事乾?當這還在老家?不嫌丟人敗興?”
再對其他人發火兒
“還有你們,攔個架都不會?自個倒打上癮了?咋的就那麼想打架鬥毆?”
張楊氏捂著胳膊肘,她剛才不知道被誰陰了,頭一個懷疑是張知勁,可惜沒當場抓住,這會兒生疼生疼的。
越疼心裡的火就越大,便惡人先告狀
“老天爺啊,俺委屈啊!大嫂,三哥、三嫂,不管咋說,俺也是長輩吧?如今倒是被個小輩後生打了,這也太猖狂了,這是要生吃了俺呀!”
說完張知勁,又數落劉二女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
她指著身上的汙物,又指指劉二女
“都是她乾的,俺好好的新衣裳,都沒下過一回水呢,這下誰還穿的了?沒有這麼欺負人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說著,捶胸頓足鬨個不停。
張知勁從昨兒心口便有一團火氣堵著,如今說話自然不客氣
“你要不來這屋裡,誰還能追著你去打不成?何況”
話猶未完,已被張楊氏大呼小叫的打斷
“不得了,不得了,這還頂嘴了。”
劉二女對張楊氏的無懶又氣又急,不禁哭泣
“俺早就說了,俺病了想噦……五嬸非得往俺眼前湊……俺真不是成心的……”
早在剛才她便已經下床來站著,但她本來病的就不輕,因此雖則剛剛有張知勁護著,她並沒被誰波及到,但所有人都看的出來她臉白氣弱,再加上此時又為了怕彆人誤會儘力辯解顯得更難受了,人都有憐憫之心,對比張楊氏平時的跋扈,此時的強勢,旁人心裡的太平便不免像她傾斜。
張裴氏看出來了,更暴躁了
“胡說!”
她還想繼續往下罵,張家善等人已經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了,張申氏皺眉
“這不是有大夫,先讓給二女大夫看看。你去換下衣裳,穿著一身臟衣裳你不難受?”
張楊氏撇撇嘴
“不著急,俺先看看某些人得的啥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