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將軍寡婦妻!
高媒婆真沒想到事情是這樣。
孫月月她知道,但真沒把這兩家扯一塊的意思。
一是孫月月長得漂亮,又拒了好幾次不錯的親事,給她牽線的媒婆說她想往上嫁。所以她當然不想去碰一鼻子灰。
二是孫家人不太平。是那種麵憨心孬的人家。孫月月能歹竹出好筍?
她做媒要的就是口碑,真不敢去賭。
同樣她做媒也講就個兩情相願。
既然人家兩家有意,張老五又跟她老老實實不隱瞞的說了,已給足她麵子了,她當然不能頂著來。
畢竟她以後還要做媒呢,何必硬計較那麼多呢?
不過常言道‘媳婦娶進門媒人扔上牆’,在她看那孫月月以後有的鬨騰呢。
為了以防以後的紛爭再挑事,她的醜話也得說在前頭“這可是你們兩家自己願意的,以後出了啥事可彆往我身上推,那樣我可不依。”
張老五隻願打發了高媒婆聞言連連點頭“不怨,不怨!還有一件事一事不煩二主,這媒還要勞煩高妹子辛苦。”
高媒婆張口結舌的打量了張老五一圈,這是個人物啊!
隻是不管心裡怎麼感慨,這媒卻沒必要往外推。
一來有錢不賺是傻子。
二來孫月月可是難倒了不少的同行,現成的便宜又能顯擺她為何不接下?
…………
冬月初八。
對村裡其他人來說隻是窩在家裡不出門如往常一樣過冬的一天,但對張家來說這一天確注定是不清閒的。
因為今天是孫家來相家的日子。
果然讓高媒婆料中了。
兩家沒定好前,孫家就是應聲蟲,張家說什麼答應什麼。
可定親後,臉色就變了。
一點小事都要挑半天茬兒不說,如今竟然要相家。
九曲縣自古就有相家的規矩,孫家麵上讓人也不說不出啥來。
可私底下呢?
張知少為兄弟守孝一年可還沒到呢。
是,如今亂世剛過,大良朝剛建這些規矩守得並不嚴。
可你不能把大家當傻子啊?
私底下偷偷定親也就算了,竟還明目張膽的相家。
就是現在朝廷為了增加人口鼓勵寡婦再嫁,都沒這麼這麼張揚。
可張老五沒辦法,兒大不由爹了。
寅時末,天還黑的很,北風呼呼的乾吹著,人站在院裡生冷生冷的,可張知少難得不顧嚴寒竟利索的起床了。
劉二女早醒了。
她倒不是睡不著。
張知少剛死時,她是睡不著覺來著。
可離丈夫去世已快過一年了,再多的傷心也架不住夫妻情分不深、時光流逝。
何況,她如今過得挺好的。
也不是被吵醒的。
雖然張知少那麼早便在院子裡掃來掃去實在是擾人。
她是純粹睡夠了。
‘日出而出日落而歸’這是村裡人的真實寫照。尤其冬天,沒啥活兒的人們歇的更早起的更晚了。
一個人直挺挺的光睡覺能睡多久。
聽著院內五房其他的人都起來了,她也趕緊起來。
她今天也有事兒——去迎孫家女眷。
本來以她如今寡婦的身份,是不能參加這種喜慶點的事的,但張老五親自發話了,也說孫家人不忌諱,那她自然不會推脫。
畢竟以後要一個院子住著,她也想提前看一看這位未來的三妯娌呢。
孫家來的不晚不晚,巳時(九點半多快十點)坐著驢車到了村五道廟口。
張知少早等著了。
劉二女、宋氏等在大門外路口,見張知少步行著引著孫家人坐的驢車過來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迎上去。
譜兒擺的挺大的呀?!
劉二女,宋氏看著車都停了好大一會兒才下來的孫家女眷不約而同的想著。
不過想想也是,若他們是平和的人也不會有相家這回事了。
孫家共來了四男八女十二個人,分坐了兩輛驢車。
其中男的是一位舅爺、一位伯父,還有孫父和孫月月大哥。
而八個女的三個年老的是舅媽和伯娘,王姨媽,三個年長的是姑媽、孫母和孫家大堂嫂。
最後兩個一看就是未嫁的姑娘不用說就是正主孫月月和堂侄女孫青青了。
劉二女細看了幾眼,膚白貌美,孫月月果然不愧是個美人。她旁邊的孫青青與她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怪不得張知少像變了個人似的。
孫月月也打量著以後的兩個妯娌宋氏看著溫柔可親、楚楚動人。而劉二女呢,隻看麵相卻是個老實敦厚的。
這也真有意思呢。
雙方客套了幾句,謙讓著往裡走。
張家前麵沒有人家,故而孫家遠遠的便看見一座白牆青瓦的四合院子。
孫家是泥瓦匠,建過看過不少房子。與那些雕梁畫棟的富貴之家比起來張家的平房就不夠看了,但在鄉下一堆茅草房中這確是極氣派的。
孫家人邊看邊走,路過茅房旁的那兩個大大的柴火垛,心裡頗為滿意。看來張家人不懶!
再走幾步就是大門了。
這院子的大門確是開在西麵。
這倒是少有,孫家人疑惑了。就像路兩邊的人家會把門對著路開一樣,五姓村的人家也該坐山麵向乾河溝開門,也就是開東南門或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