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個十七八歲,容色嬌媚的女子嚇得一哆嗦,手裡端著的茶盤一下子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楊政眉頭一皺,喝道:“綺漪,你在這兒乾什麼?”
原來這女子是楊政的侍妾之一,她剛被納進門兒三個多月,正得寵呢。
綺漪忙道:“奴家怕老爺喝多了,來給老爺送杯醒酒茶。”
“哦?”
楊政上下看了綺漪幾眼,輕歎道:“你要送茶便送茶,為何到了門前卻不進去,反要貼著門戶偷聽。”
“這……奴家好奇嘛……”
綺漪抱住楊政的手,貼到自己豐滿的胸膛上,搖晃著身子撒嬌。
楊政歎息一聲,大手撫上了綺漪柔嫩的臉頰,柔聲道:“綺漪呀,老夫可以給你吃穿用,讓你得到人上人的生活。
而你呢,隻要把你的美貌和**,在老夫想要的時候,供老夫享用就行了。
這就是各取所需嘛,你說你好端端的,非要偷聽什麼呢?好奇心,就這麼重要麼?”
“老爺,人家隻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兒,以後不敢了嘛。”
綺漪嘟著小嘴兒繼續撒嬌。
“唉,那你可要記住,下輩子,要懂事啊!”
這句話說完,楊政就把綺漪捏死了。
真的是捏死的。
他撫在綺漪粉頰上的大手,忽然就滑到了她纖細的頸後。
然後大手用力一抓,“哢嚓”一聲,就捏斷了綺漪的頸項。
……
過繼,是延續子嗣的一種手段。
弘農楊氏子嗣眾多,分支也極多。
其中一支,就是北宋的楊家將。
北宋仁宗景佑初年,楊業之子楊延昭的長子楊充廣,奉詔持節出使廣西。
他和播州之主楊昭(楊端之六世裔孫)敘譜,得知二人同為“越公房楊氏”始祖楊鈞之後。
恰好楊昭無子,楊充廣便將自己的兒子楊貴遷過繼給楊昭為子。
宋濂稱“自是,守播者皆業之子孫也”。
從此,播州楊氏土司也成了北宋名將楊家將的後裔。
楊貴遷因此成為楊家將之“播州楊氏”始祖。
後來大名鼎鼎的楊應龍,就是楊家將後人。
但,人家這是光明正大的過繼。
楊政偽造族譜,卻不是在對方同意的前提下,目的就不那麼單純了。
一方麵,他是想毀了楊沅負責此案的公正性。
你們不是不相信我嗎?
現在朝廷派人來了。
可朝廷派來的人,是我的族親兄弟,那麼他的調查結果,你們還信得過嗎?
再一個,楊政不僅認了親,還把楊沅的輩份抬的很高。
如此一來,公開認親,有這麼多人見證,楊沅這層族親的關係就摘不掉了。
既然摘不掉了,你作為長輩,自家族親以後有事,你若袖手不理,就會遭受很沉重的社會輿論壓力。
楊政此人,打仗果敢勇猛,對外八麵玲瓏,禦下精明有方,對於任何潛在威脅都能心狠手辣。
可是對於自己的子嗣,哪怕他們再廢物再無能,卻依舊能無私寵愛,為其不惜割舍自己得到的一切。
現在的他,也隻是一個心心念念為子孫計的老父親而已。
……
梵清進入潼川路地境,對自己的行蹤就注意多了。
她隻是從小未曾下山,不諳人情世故,不解世俗事物,智商可並不低。
這一路走來,漸漸也懂得了一些道理。
比如,她現在知道,自己的容貌會比較引人注意,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戴了一頂“冪籬”。
進入楊沅的地盤後,她就不再談論楊沅。
因為她覺得這是楊沅的地盤,各個州就像伏虎寺的各個堂、各個殿,都是一個共同的住持。
不管在哪一堂哪一殿,如果你非議伏虎寺住持,都會激怒這些殿、堂的執事長老和弟子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直到她風塵仆仆趕到潼川府,她才聽說,楊安撫去了興元府。
又打聽了一下興元府在哪,梵清小師太就有些發呆了。
還要……趕那麼遠的路嗎?
不過,一想到雙玖向她哭訴的悲傷,想到某位成都女店主對楊沅的評價,梵清小師太又堅定了自己的禪心。
那就追去興元府吧,不在楊沅的地盤上,抓了他之後,也方便帶他離開。
這樣的大惡人,不能再容他在世間造孽了。
梵清小師太決定找到楊沅,抓住楊沅,把他帶上峨眉山。
把他囚禁在深山群壑之間,築一草廬,逼他修行,每日禮佛頌經,贖他深重的罪孽。
我佛慈悲。
梵清毅然踏上了前往興元府的漫漫長途路。
她離開潼川府的時候,她的親大哥吳淵,正風塵仆仆的從大理國趕回宋國,進入潼川路地境。
吳淵得到楊淵授意之後,他先去了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