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涿光受了傷,裘家又有不少女眷,乘了車子本來就慢,又不能太過顛簸,所以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進入南鄭境內。
正往前行,派去南鄭城通報消息的探馬便急急返回了。
“什麼,你說潘泓嶽反了?那……太尉如何了?”
陳涿光聽那探馬一說,登時就急了,一下子從車中坐了起來。
那探馬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對陳涿光說了一遍。
他趕到南鄭城,就發現城門封鎖,城下有許多百姓想要進城,在那裡求懇,亂烘烘的。
這都是本城百姓,當日因為各種緣故不在南鄭,現在有家難歸。
探馬向百姓們問了一下,才知道城中出了大事,有刺客刺殺太尉和欽差楊沅。
作為探馬本就是非常機靈的,這探馬察覺有異,便四城遊走,又往其他幾處城門去看了看。
他發現,守城的都是潘泓嶽所部兵馬,打的旗號也是,探馬心中就不免劃了個魂兒。
偏這時,他遇到了時寒的兵馬。
時寒是馬軍統製,楊家軍的騎兵是由他節製的。
也因此,他是楊太尉之下,實力最強,地位也最高的一位將軍。
因為他的兵都是騎兵,來的最快,此時已經趕到南鄭城下。
做戲做全套,時寒一麵等劉入溪和周無翼的兵馬,一麵就近伐木製造攻城器械。
陳涿光的探馬從他們口中聽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
潘泓嶽突襲太尉府,殺了楊太尉,抓了楊福和楊祿,還要襲殺欽差楊沅。
潘泓嶽去抓楊沅的時候,時寒三人正從角門兒離開太尉府,他們並不清楚潘泓嶽成功沒有。
不過,在他們的判斷裡,是必然會成功的。
在軍隊武力麵前,個體的技擊高手,根本不值一提。
否則,一個武林高手豈不就可以稱王稱霸、為所欲為了?
可事實上,單純的武人,在古代社會根本談不上多麼高的地位。
那探馬從時寒軍中得了這個消息,這才急急趕來彙報。
他不知道的是,他剛離開,時寒就派人與城中進行聯絡了。
時寒擔心夜長夢長,派人與潘泓嶽計議,儘快執行下一步計劃。
這多少有些不近人情,因為執行下一步計劃,就意味著讓潘泓嶽早點去死。
不過,如果當初是時寒抽中了短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
他們的計劃,就是抽出一人和楊政同歸於儘,以保全其他兄弟,自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陳涿光聽探馬說明情況,不由得呆若木雞。
他本來就受了重傷,失血過多,這才將養兩日,稍稍恢複了一點元氣。
此時他差點再度暈厥過去。
楊太尉……他已經死了?
儘管陳涿光是知道太尉病情的極少數親信之一,也早有了太尉去世的心理準備,一時間還是有些承受不了。
“把楊壽少將軍喊來,此事,須讓他知道。”
陳涿光語氣低沉地吩咐了一聲。
楊壽負責保護陳涿光,押運裘家人,這一路倒是儘職儘責。
忽然聽說陳叔喊他,楊壽急忙趕來,隻聽陳涿光說了幾句,楊壽就炸了。
“我爺爺死了?我爺叔和我爹、我大哥被姓潘的抓了?”
楊壽虎目暴睜,厲聲道:“我這就殺去南鄭城,我要宰了他姓潘的,我要為爺爺報仇,救出家人。”
“少將軍不可,如今四門緊閉,光是那道城牆,你就過不去。”
“我帶飛爪,趁夜攀牆進去,如何進不了城?”
“少將軍啊,你單槍匹馬,就算進了城,如何敵對千軍萬馬?明知山有虎,就該從長計議。”
“還計議個屁啊!我爺爺都死了!”
楊壽眼淚汪汪的:“明知山有虎,我偏上明知山。我跟他拚了!”
“你跟他拚了,誰去救你小叔爺,誰去救你爹和你大哥?”
陳涿光好說歹說,這才勸住楊壽,決定加快行程,先去會合時寒,再一起研究奪取南鄭之計。
……
楊沅裹好傷勢後,一直沒有練功。
他知道自己的內功心法於他的傷勢極有幫助。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功法是有“副作用”的。
做為一種雙修功法,對同樣修煉有這種功法的異性,它有著極大的挑動異性情緒的作用。
哪怕沒有練過這種功夫的,如果相距太近,也會多多少少受些影響。
他現在就住在梵清小尼姑的禪房裡,兩人離的太近。
人家是個出家人,而且純潔無暇,兩人之間並沒有情緣糾葛,楊沅不至於那麼下作,利用功法的特殊性,撩撥一個出家人的凡心。
反正他隻是被一枝弩箭自肋下穿射而過,射穿了皮肉,刮傷了一根肋骨。
梵清小尼姑這金瘡藥效果極好,要痊愈也費不了太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