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寒雙手接過,將其展開,其餘文武大員儘皆圍了過來。看罷旨意,眾文武臉上都露出喜色,忙將聖旨奉還,然後齊齊拜倒。
時寒率先道:“興元府駐紮禦前中軍馬軍第一將統製時寒,拜見都統製!”
其餘文武紛紛鄭重行禮,自行唱名。
楊沅雙手虛扶,客氣地道:“諸位請起,利中局勢今後還要仰賴諸公,還望諸位鼎力攘助,與楊某共同穩定利中局麵。”
時寒等人喜氣洋洋,一切如願,利中不會並入吳家軍,大家的前程穩了。
楊沅身兼兩職,加之年輕資曆淺,大家在他麾下,要比以前在楊政麾下更加輕鬆,好日子來了。
於是,眾文武連連表態效忠,當真是一團和氣。
楊沅前世混過職場,今世混過官場,早不是一個毛頭小子了。
他自然不會因此就一廂情願地認為,已然收服了這些在官場浸淫半生的文武老吏。
他們對自己的歡迎,顯然是真心的。
但這其中,是極其複雜的利害計算、權衡和妥協的選擇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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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沅要真正收服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過,現在就已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了,不是麼?
這些人就是利州中路權力的根基,以後就要把他們納入楊沅自己的連橫合縱的利益搏弈之中。
任何對於未來的推演籌算,都要把他們這一團體,納入自己的考慮之中。
示之以恩,施之以威,恩威並濟,到時才能真正把他們變成自己如臂使指的一份子。
眾人正寒喧著,南鄭知府孔紀濤匆匆料理了緊急公務,也跑到太尉府來了。
得知楊沅已被任命利中之主,又接收到陳涿光等人遞來的眼色,孔知府立即滿麵驚喜:“好!好啊!官家善納忠言,果然接受了我利中文武的懇求,讓楊撫帥兼領我利中軍政了,真是僥天之幸。”
“什麼?”
楊沅一怔:“孔太守此言……何意?”
於是,孔知府就把他們如何決定擁戴楊沅,如何聯名上奏朝廷的事對楊沅說了一遍。
最後孔知府才忽覺失言似的,懊惱道:“怎麼,諸公……未將此事報於撫帥知道嗎?”
時寒等人馬上紛紛表態,他們全是出於一片公心,為大宋計,為利中計,因此不必向撫帥邀寵雲雲……
楊沅知道自己兼領利中,竟是利中文武上表挽留的結果,一時間對他們更顯親切。
此時,眾官員濟濟一堂,一團和睦,儼然便是一群推心置腹的至交知己了。
楊沅笑吟吟的,心裡頭卻在暗罵:“原來是你們上奏,官家才讓我兼領了利州軍政。”
一群隻把目光投注在利中一地多年的老吏,腦子都他娘的“秀逗”了!
沒有你們這麼坑人的啊混蛋!
你們這麼乾,讓官家怎麼看我?
我就算是官家的親兄弟,官家也沒有無條件地無腦信任我的道理啊!
官家不懷疑這是我慫恿你們所為才怪。
文官會帶兵,能打仗,有地盤,那他娘的比純粹的武將還要可怕好吧?
換了我是皇帝的話,對這種人我也得防著。
好在……
算了,大不了我平日裡多喝喝酒,看看舞,多蓄一些田莊院宅,再貪財好貨,縱情聲色一些,給官家吃顆定心丸吧。
隻不過,他要縱情酒色,那也得回去潼川之後再說。
楊太尉屍骨未寒,他不要說在楊政的老宅縱情酒色了。
就算今日擺酒,與眾文武一起慶祝他兼攝利中軍政權柄都不合適。
眾文武也都理解楊沅現在不適合做些應酬的舉動。
他們與楊沅約定,今日先張榜向民眾公示朝廷對楊沅的任命。
同時,還要行文,將此任命傳告於利中各地的文武大員。
五日後,楊沅將在南鄭太尉府的節堂搞一次“大排衙”,接受利中所有軍政要員的拜見。
而明日,楊沅先去檢閱一下駐守南鄭城的軍隊。
這種軍政府味道濃鬱的地方,先向軍隊公示身份,本就是應有之義。
商量已畢,眾文武便紛紛告辭離去。
楊沅清靜下來,又思索了一番,還是把他目前的經營重點,放在了潼川路。
至於利中這邊,他當然也不能一個自己人都沒有。
陸遊,現為禮部員外郎,倒是可以把他拉來利中,擔任一個文職官員。
陳涿光是要提拔一下的。
掌書記一職官雖低權卻重,可以交給陸遊接任,讓他先當陳涿光的副手。
至於軍隊這邊,也得暗戳戳的先摻點沙子,楊萬裡就比較合適。
楊萬裡現任兵部員外郎,但兵部隻負責後勤和廂軍事務。
把他調來利中的話,以他現在的資曆,不會對利中諸將造成什麼威脅,還是比較容易融入的。
至於虞允文和範成大。
虞允文現任樞密院副承旨,任職樞密院製置兵馬司,掌管經度防禦、守邊城寨及兵甲等事。
這個職位還是比較重要的。
而範成大現為崇政殿說書,給皇帝講解經義的顧問,是天子身邊的人。
所以,這兩位好友不能動。
朝裡有人好做官呐!
楊沅計議已定,馬上提筆給皇帝寫秘奏,要向他討幾個得力的幫手來利中。
楊沅才剛起了個頭,還沒想好如何措辭,劉大壯就來稟報:“老爺,有位大理國的楊公子,攜重禮登門求見。”
“大理國?”
千裡迢迢的從大理國來的人,這倒是引起了楊沅的好奇心。
楊沅收起尚未寫好的奏章,吩咐道:“請他到前書房待茶,我更衣後便去見他。”
劉大壯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此時,太尉府西廂院裡,梵清敲昏了一個青衣小帽的家丁,把他拖進了柴房。
很快,一個青衣小帽的俊俏家丁,便拿著根大掃把從柴房裡走出來。
扮成了小家丁的梵清扯了扯自己的短襟,不無得意地想:“果然,白日裡這太尉府的防範,會尤其鬆懈一些。
貧尼反其道而行之,成功的機會更大。”
她把大掃把抽掉了內芯一部分,金剛杵塞入其中重新綁緊了。
如果沒人拿起它,感覺重量不對的話,一時間還真發現不了什麼。
梵清扶了扶自己頭上的小帽,便抱著大掃把,鬼鬼祟祟地往正院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