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沅一跨過月亮門,就看見梵清在打楊連高。
梵清知道這“楊沅”精通密宗武學,而密宗武學尤其重視氣血的打磨,所以抗擊打能力都是很強的。
因此她一招得手,絲毫不給楊連高喘息之機。
一個小尼姑,單手抓著一個大男人的足踝,掄著他砰砰地砸在地上,地皮亂顫。
一連摔打了十幾下,估計楊連高縱然有什麼了不得的密宗氣功,這時也被摔得散了功、運不了氣,梵清這才停下手來。
楊連高果然頭暈眼,天旋地轉,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了。
“不要亂動,貧尼不是來取你性命的。”
梵清用金剛杵在仍然眼暈的楊連高肩膀上敲了一下,便從懷中取出一捆繩子。
那是摻了五金之絲的一條繩索,足以捆得住一個高手。
梵清正要動手綁住“楊沅”,忽地察覺有人接近,動作急忙一停,金剛杵便抄在手中。
“小師太,不要怕,是我!”
楊沅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梵清一見是他,不禁鬆了口氣,但旋即便又挑起了好看的眉,嗔怪地瞪他。
“叫你走,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楊沅一聽她老氣橫秋的語氣就覺得好笑。
孰不知梵清的輩份太高,又是從小在一個百歲老尼的撫養下長大,說話口吻自然有點奇奇怪怪的。
“在下擔心小師太你的安全嘛,所以要陪小師太一起走。”
梵清聽了心中一暖,便把那捆繩子往他手上一遞:“喏,你把楊沅綁了,我們立即帶他走。”
“好嘞!”
楊沅乾脆地答應一聲,伸出雙手去接繩子。
楊沅的指尖剛剛觸到繩子,便突然靈蛇一般向前一滑。
纏腕、彆肘、絞臂、擰肩……
因為梵清的武功比楊沅還高,楊沅實在是不敢大意,這一出手,便是獅子搏兔,傾儘全力。
他雙手連動,一路小擒拿下來,就把梵清絞得死死的。
為了防止梵清提膝踢襠,扭胯頂腹亦或是提肘反撞,楊沅和她貼的緊緊的,完全不給她發力的空間。
梵清身材嬌小,楊沅卻身材高大,這一來,就像是他把梵清整個兒覆在了懷中似的。
於是,小白兔真的被擒拿住了。
“你……你做什麼?”
梵清被楊沅的關節技鎖的緊緊的,情知掙紮不開,所以根本沒有做徒勞的掙紮。
她一雙萌萌的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楊沅,不明白“元三陽”這樣一個富有正義感的江湖俠士,怎麼就突然對她動了手。
更叫她震驚的是,她根本沒有感覺到“元三陽”對她產生敵意。
就算此人動作太快,來不及讓她感應到元三陽的敵意,也不該直到被擒,仍舊感覺不到啊。
這是怎麼回事?
楊沅道:“好教小師太知道,你……抓……嗯,打錯人了。”
鼻青臉腫,披頭散發、一身草莖泥土的楊連高坐在地上,兩眼發直,眼睛裡還在轉著圈圈。
“抓錯人了?他不是楊沅?”
“不是!”
“啊!那貧尼知道了,他是楊沅的侄孫子。”
“咳,那倒也不是。”
“嗯?”
梵清抬頭,疑惑地看了楊沅一眼。
楊沅道:“他隻是住在這裡的一位客人,碰巧也姓楊。”
“貧尼果然抓……錯了人?可你要製止我,也不用擒住我吧?”
梵清仿佛明白了“元三陽”對她出手,她卻沒有感應到惡意的原因了。
原來“元三陽”隻是要阻止她繼續傷人。
那說清楚就好了呀,不需要用這樣的手段吧。
我從小就在峨眉山上修身養性,通情達理,性情溫柔,我又是一個不喜歡使用暴力的出家人,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粗暴,胳膊都被你擰疼了。
梵清心裡抱怨著,有點小委屈。
看到梵清充滿控訴的眼神兒,楊沅的嘴角抽了抽:“不擒住你不行啊,小師太。”
楊沅一邊說,一邊飛快地騰出一隻手,把那條五金之絲絞成的繩索掛到了梵清的脖子上,然後一路纏下去。
楊沅一邊動手,一邊說道:“因為,我就是你要抓上山去剃成光頭的楊沅啊。”
“什麼,你就是狗官楊沅?”
“那你看,小師太把‘元三陽’三個字倒過來組合一下看看。”
“元三陽,陽三元,楊……沅?”
“恭喜你,答對了!”
楊沅用梵清的那條繩索,把梵清綁的緊緊的。
……
“表哥,你怎麼樣啦?人家就是去看了看房子,才這麼一會兒功夫,你怎麼就……”
“噝。”
刀妃妃手中的濕毛巾碰到了楊連高臉上烏青一片的痛處,讓他痛呼一聲。
刀妃妃急忙放輕了力道,變得更加輕柔。
楊連高臉上卻帶著笑,一副很愉悅的樣子。
“嗬嗬,噝,也沒什麼。對我動手的,就是伽藍院裡掛單的那個武功奇高的峨眉山小尼姑。”
“是她?她怎麼這麼壞呀,一個出家人這般記仇,追到這裡打人。”
“不不不,表妹,她不是為我而來,她要殺的,是楊沅。”
楊連高兩眼發亮:“表妹,你表兄我,可是替楊沅擋了一劫呢。
楊撫帥,如今可是欠了你表兄一個大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