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沅發現,自從修習了這“蟄龍功”,自己的血氣十分旺盛充盈。
白日裡偶然一動念,晚上睡覺時,躺在榻上輾轉反側,居然一時沒了倦意。
他想念嬌俏可愛的小鹿溪了,想念他那些比解語、比玉生香的美妾了。
既無睡意,乾脆坐起身來,行功消磨時間。
側臥的間房裡,梵清已經睡熟了。
楊沅行功時產生的氣機,不可避免地對她產生了影響。
以梵清所修習的佛門“不動尊禪功”,完全可以抵抗楊沅的這門道家奇功的影響。
問題是,梵清正在熟睡。
所以“蟄龍功”的氣機,不知不覺地便對她產生了影響。
這一夜,梵清做了一個極荒唐的夢。
從小長在深山的她,於男女之事有如一張白紙,於某些事情實在是一竅不通。
所以,她夢中產生的也就隻有她能夠想象和理解的一部分畫麵。
而她完全不知的東西,她無法理解、無法想象的部分,就如籠了一團迷霧。
仿佛……打了馬賽克。
饒是如此,其中旖旎、奇妙、難言的滋味,於她而言,也是平生第一次臉熱心跳的陌生感覺。
清晨起來後,梵清就有些忸怩不安。
她本能地知道,這是一件難以啟齒的壞事情。
但她全無經驗,她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看出來。
所以不管看到誰,梵清上師都“狗狗祟祟”的有些心虛。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彆人的表情,生怕被人看破什麼。
她不明白,以自己禪心之堅定,怎麼會做如此荒唐的夢。
尤其叫她難以啟齒的是,夢中那個男人的臉,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就是那個大魔頭。
他果然是魔呀,一定是佛祖給我降下的魔障。
隻要我能戰勝他,克服他,我的禪心就能更加堅定,圓融無礙。
想到這裡,梵清心中頓時湧起莫大勇氣。
她決定,把這三年當成修行,楊沅就是她禪心圓融無礙的一塊磨刀石。
磨啊磨的,等她通過這場考驗,說不定就能從菩薩境修行到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的大佛境!
於是,一直“狗狗祟祟”的目光,重新堅定起來。
她,從二樓欄杆內,勇敢地看向了樓下觀景台上的楊沅。
楊沅正坐在一張藤椅上,旁邊有一條藤幾,幾上有一壺好茶。
楊沅放鬆閒適地坐著,同幾案那邊的時寒微笑地說話。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
公子如玉,風流倜儻,
他……真好看!
……
“昨日那件事,是那個宋遊擊自作主張,時將軍你請的什麼罪啊,此事不必再提了。”
聽時寒道明來意後,楊沅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
時寒能主動來為昨日之事請罪,說明自己昨日的態度擺對了。
這一關過去,再收利中諸文武之心,就容易多了。
頂多費些水磨功夫,太大的麻煩是不會有了。
“不,末將不敢隱瞞撫帥。”
時寒用了一夜的功夫,是真正想好了自己的態度。
楊沅說的對,除非他敢造反,否則他拿什麼跟楊沅鬥?
就算是耗時間,楊沅都能耗到他兩腿一蹬,再跟他徹底清算,給他蓋棺論定。
他也覺得,隻要從此擺正態度,這一章也就揭過去了。
可……萬一揭不過去呢?
時寒沒有忘記,昨兒楊沅說過,他是個小心眼兒。
時寒覺得,還是開誠布公,把話說開,如此才能真正解開楊沅對他的芥蒂。
時寒激動地道:“昨日之事,實是末將授意。”
他忽然退後一步,在楊沅麵前撩袍跪倒。
“末將一時糊塗,想著楊帥初來乍到,根基不穩,拿捏一下楊帥,以後便能更加悠遊自在一些。
撫帥一番話,點醒了末將……”
時寒想著當時蔓延到自己膝下的鮮血,便深深地叩下頭去:“末將知罪。”
楊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問道:“時將軍素來沉穩,這……隻是時將軍一人一時的興起之舉嗎?”
時寒隻略一猶豫,便頓首道:“是,都是末將一時糊塗。”
楊沅笑了笑,點頭道:“你對我推心置腹,那我對你便也推心置腹。
昨日,本帥就是在敲打你,我當然知道,這是出於你的授意。
如果你今天不來,但從此以後能夠擺正位置,本帥也會既往不咎。
但你來了,這很好。你有如此擔當,這更好。
這一篇,就此揭過。起來吧。”
“末將遵命。”
時寒起身,垂手而立,心中急急思索,楊帥說我有擔當,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已經知道,昨日之事是我們諸多文武大員共同議定的對他的試探?
這樣一想,時寒心中更加敬畏。
梵清在樓上欄邊,正瞪著她的心魔。
她要勇敢正視,她要征服這個魔障。
她……
那位時將軍怎麼跪下了?
剛剛不還有說有笑的嗎?
這個大魔頭,果然喜怒無常,看把那位時將軍給嚇的。
梵清站在樓上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時寒的脊背一直是僵直的,那是非常緊張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