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個清瘦的參謀長,便拔出腰間配槍,吆喝一聲,帶上警衛連的士兵,頂著日軍不間斷轟擊的炮火,向北麵城牆衝去。
“轟隆隆!!!”
一陣巨響突然傳來。
日軍244口徑的巨炮,將一枚炮彈,不偏不倚地命中滕縣北城門的城門樓。
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城門樓,終於支撐不住,在一陣巨響和硝煙中轟然倒塌。
在其中部署的多個機槍火力點,也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
剛剛抵達此處的趙渭濱,被巨大的氣浪掀翻在地。
“參謀長!頂不住啦!”
一個營長跑過來,對著他大喊道。
趙渭濱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舉起手裡的槍,頂在那個營長的腦袋上。
“龜兒子!啷個頂不住!命還在就頂得住!帶上你嘞兵,跟老子上!”
可那個營長卻聲音哽咽道
“莫得了,莫得了,參謀長,我就是我們營最後一個兵!”
趙渭濱微微一愣,旋即拍拍他肩膀道
“那老子頂上去!”
說完,他便招呼警衛連的士兵,義無反顧地衝上城牆。
那營長看著他的背影,將軍帽往地上一摔,撿起地上的一把漢陽造,也跟著前方部隊衝到城牆上。
日軍部隊,已經趁著方才的炮火掩護,順著傾塌的城牆,攀登到上方。
雙方部隊,恰好在城牆上臉碰臉。
他們對視了一秒左右的時間,下一刻便發出嘶吼,挺起刺刀向前衝去。
川軍許多士兵,連刺刀都沒有,開了一槍之後,便握住槍管,掄起步槍,用槍柄狠狠砸擊日軍。
雙方很快廝殺成一團,趙渭濱手裡的盒子炮不斷響起,直到一個彈夾打光,也餓虎撲食一般,跳向一個倒地的鬼子。
他手指死死地扣住那個鬼子的眼睛,直到噗嗤一聲,他的手指刺入那鬼子眼眶,一勾,一拉。
“滋啦!!”
鬼子的眼球竟然被他挖了出來。
“啊!!!!”
在他身下的鬼子慘叫著,捂著自己的雙眼,而趙渭濱二話不說,撿起地上的一塊板磚,對著鬼子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砰!!!砰!!!”
頭骨和板磚碰撞的悶響,一聲一聲地傳來,直到身下的鬼子,再沒有一絲動靜。
趙渭濱如夢初醒一般,抬起頭來,感覺到眼前的世界仿佛被鮮血染紅,仿佛在一片猩紅色的背景之下,不斷旋轉。
就在此時,一道寒芒,向他刺來。
那是一個日軍挺起的刺刀,又穩又準又恨,眼看著就要刺向趙渭濱。
趙渭濱的大腦在呼喊,呼喊著躲避,躲避,可身體卻像是卡頓了一般,不再聽從大腦的指揮。
最終,他眼前仿佛閃過無數的畫麵,那是他無憂無慮的童年,英姿勃發的青年,直到現在浴血沙場的中年。
戰死沙場,此生····無憾!
可就在此刻,一聲槍響從身後傳來。
“老趙!!”
王銘章大喊著,帶著師部的最後兩百人,竟然也加入了戰團。
那個日軍也在此時仰麵倒地,腦袋上已經多了一個血洞。
“師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