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孫的呼喚聲中,張永漸漸回過神來,暗自苦笑了一聲。
雖說見過了這個時代那麼多青史留名的人物,可…眼前這三位,若真是那三人,也真是夠讓人“心動”的。
“為兄與尚賢弟一般俱非本地人士,而是來自益州,姓張…單名一個漢字,這兩位是我的護衛、亦是我之兄弟,名孟邱、宗預。”
“張漢?張公子這名字到彆有意思!”
張漢這個名字,或許在尚孫眼中略帶土氣,不過落在那名姓陸的護衛耳中,卻多了幾分深意。
對著張永飽含深意的笑了一下,陸護衛便不在多言。
“區區薄名,讓陸兄見笑了。”
迎頭望向陸護衛,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張永第一次有了這種被徹底看透的感覺,旋即岔開了話題。
“吃食估計還需要等上些許時間,兩位將軍不如為我等介紹介紹這臨水閣。”
“是我二人疏忽了!”
拍了拍腦袋,蔡中蔡和尷尬的笑了笑,見到張永之後基本上都在吹噓蔡氏在荊楚如何如何,他們兄弟回來之後如何如何,關於臨水閣的事情倒是漏了。
“公子,說起這臨水閣,當提起一人。”
“哦!是何人!不知此人與這臨水閣有何乾係?”
“張兄,你連這都不知道?”
聽到張永的疑問,一旁的尚孫看向張永的眼神頓時帶了幾分怪異。
臨水閣如今在襄陽的地位等同如地標,大街小巷隨便拉出一人,都能為你指出臨水閣的方位。
“這麼說尚賢弟清楚了?”
看著尚孫微微撅起的嘴角,張永很配合的露出了求教的神色。
“看來張兄是真的不知道,那就由我這個外地人給張兄好好的講講”
提及自己外地人的身份時,尚孫不留痕跡的瞥了蔡中蔡和一眼,顯然對樓下之事未曾釋懷。
“說起這臨水閣,必要提起登樓賦,而提起這登樓賦,卻要提起一人,此人現為荊州牧座上之賓,名曰王粲,本是山陽郡人氏,因戰亂客居荊州。”
“王粲、王仲宣?”
猛然一驚,張永端茶的手隨之一晃,些許茶水灑落。
“張兄認識此人?”
“公子認識王仲宣?”
張永的失態,自然引起了眾人的疑惑。
對臨水閣、登樓賦一無所知,但提起王粲之時為何張永竟然這般的反應?
“王仲宣此人我並未見過,但在益州之時多聞其名,此人若謀政事當屬世間一流,但若論吟詩作賦,當為天下頂尖,天下能在詩賦之上出其左右者…恐不出五指之數。”
搖了搖頭,張永迎著幾人的目光…帶著幾分敬佩說道。
這倒不是張永故意吹捧,而是王粲確實有這個資格。
作為後世大名鼎鼎的建安七子之一…隱隱約約為首的大家,王粲在投曹後…詩賦之上的影響力絕對有著無與倫比的定位。
即使貫穿一千八百餘年的曆史長河,王粲依舊有著二十餘首詩賦傳唱至今。
“公子對此人竟然有如此高的評價!”
觀察了張永的神色,以蔡中蔡和對張永這段時間的認知,心中清楚張永並未故作虛妄。
隨後心中對王粲生出了一絲好奇,這位被劉表用之如衣冠的存在,竟然有如此能耐。
“若如張兄所言,我倒是想見見王仲宣。”
不同與張永、蔡中蔡和等人的念頭,尚孫已經生出了一個念頭,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將王粲給綁回江東,讓王粲親自為其寫一首詩賦,正如曹植之如甄宓洛神賦一般,傳唱天下。
“仲宣兄,未曾想你竟然還有這般響亮的名聲。”
隨著幾道郎笑聲,左側屏風緩緩打開,旦見數名衣著華麗、氣質不俗的青中年文士出現在了張永等人眼前。
中央那拱手謙讓之人,不是登樓賦的作者、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王仲宣,又是何人。
“公子繆讚,仲宣受之有愧。”
抬頭望向這場爭論的始作俑者,王粲眼中充滿了善意,無論眼前這公子哥是何出身,但今日在臨水閣之事為眾人所知,勢必成為一件美談,將傳將遠,到時…不止襄陽、或許整個荊州都會在傳唱天下詩賦能出王仲宣其左右者,大漢江山不出五指。
“在下方才所說具是肺腑之言,仲宣先生受不得,誰又能受得起。”
看著眼前這位散發著儒雅之氣的男子,張永也反應了過來…連忙作揖回禮道。
“你就是王仲宣?”
一道驚呼,尚孫連步向前與張永並肩而立,兩眼放光的盯著王粲目光遲遲不曾移開。
記得府中那些講書先生曾說過,古人雲時來天地皆同力,此言果真蘊含無數天機。
“咳蔡將軍,何不為我等引薦。”
聽到尚孫當著一眾文士的麵直呼王粲的姓字,張永微微輕咳一聲提示道。
畢竟王粲可不是什麼鄉間野夫、無名之輩,似王粲這般儒家子弟越是守禮法,也越是重聲明。
被一個年方十七的假小子指名道姓,可不是什麼“漲”麵子的好事。